尉迟磊的头疼得厉害，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慕苒。
在他知道她受伤的事情之后，也开始想当年的那场爆炸是不是有别的原因，尽管……当初的调查一切都指向她。
他等不及调查的结果，迫切地想要听见她怎么说。
上一次聊起这个话题被妙妙打断了，之后再问她便是爽快的承认，甚至变本加厉地刺激他。
慕苒看着尉迟磊，他这样迫切想要知道的眼神却让她心情复杂。
之前她一直都奇怪他为什么会用那样憎恨的眼神看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她欠他的，甚至咬牙切齿地说他要跟她纠缠到死。
直到他问起才知道知道那场爆炸，她悲哀于他从心底里认定事情与她有关。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想再因为置气而刺激他、伤害自己了。
“一会儿我们谈谈吧！”她抬手关了水，“你先处理一下，我出去等你。”
慕苒想就哥哥的事情跟他说声谢谢，关于那个纠缠她的人，他这样保护她，她很感动，可这里并不是a国，很多事情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慕苒迅速擦了擦自己，然后走出去。
尉迟磊此时哪有心思整理自己，他甩被水打湿的厚重外套，又草草擦擦湿淋淋的头发，就紧跟着走出去。
这里是客卧，她搬来这边之后多数的时间都在这里，除非……他有需要。
那些互相伤害的过去，在知道她曾受伤，甚至差点死了之后，悔恨如海啸一般翻涌而来。
“回答我……”
“没有。”
不是‘你以为我是你吗’，不是‘你觉得呢’，而是切切实实的……没有。
尉迟磊激动地一把抱着她。
其实他知道，从知道差点就失去她的那一刻，这个答案好像就不重要了。
他只需要她一句‘我没做过’，他就可以劝自己忘记那些。
“苒苒……”他激动地叫着她的名字，紧紧地抱着她，却在这时候看见了放在墙角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儿？”心里一慌，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情绪激动，他头疼得更厉害，险些站不稳。
“我哥回来了，这段时间他要d市待一段时间，我先回小鱼儿的公寓住几天。”
慕白？
所以，她今天才主动发消息给他？
提到哥哥慕苒深吸口气。
“我哥的事情谢谢你。”
谢谢？
难道她之前不是一直认定她哥哥的事情是他的设计吗？
“之前误会了你，是我不好。”慕苒解释，“你放心，答应你的条件，我会遵守的，我就是回去住几天。”
“……”
他的条件？
尉迟磊身子微微一晃。
他救慕白，她陪在他身边？
那不过是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借口啊！
可到头来……好像真的成了交易。
“苒苒，不是那样的。”他握着她的手臂解释，“不是交易，不是交换条件，我们好好在一起……”
他正说着，慕苒的手机响起。
慕苒以为是哥哥或者小鱼儿，没想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尉迟磊没来由的心慌，他想阻止她接起，却来不及了。
“喂？”
“苒苒。”温柔又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却像一颗雷在空气里炸响，“是我……”
慕苒握着电话的手陡然一紧，尉迟磊更是直接僵住。
小，小叔叔？
他醒了……
……
慕白回国顾修远陪他转了几天，回到碧水湾的时候，纪舒语正给两个小家伙讲故事，奶奶则靠在窗口的摇椅上眉目含笑地看着她们。
这一幕很温馨，也很刺心，因为奶奶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爸爸~”
两个小家伙一看见爸爸回来，张开小手臂就扑过去。
“等爸爸先换衣服再来陪你们。”
顾修远迅速洗澡换衣服，先去跟奶奶说了几句话，然后把两个小团子抱过来。
“今天有没有乖？”
“有啊，有啊！”
两个小家伙点头，然后缠着爸爸讲故事。
顾老太太靠在躺椅上，眼睛看着孙子和小重孙，眼中流露出不舍。
“奶奶。”纪舒语握着老人的手，在她身侧坐下来。
顾老太太抬起干枯却温柔的手轻抚孙媳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没事。”
顾修远去哄宝宝，纪舒语则送奶奶回房间。
她卧室的时候顾修远正站在窗口，不知想些什么。
“修远？”
听见妻子的声音，顾修远回头。
“奶奶睡了？”
纪舒语点点头，然后抱住他。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奶奶身体越来越差，警局那边顾斌的案子已经查明，遗体交接手续也已经办理完毕，之后就该是葬礼了。
“没事。”顾修远抬手揉揉妻子的头发，然后抱住她。
纪舒语没说话，紧紧用手臂环住他的腰，无声地告诉他：你还有我呢。
顾修远轻轻亲吻妻子的额头。
其实他只是心情复杂，因为不曾拥有过的，失去也没多难过。
顾斌的葬礼很简单，在d市火化之后，直接带回了云城。
参加葬礼的也只有顾修远的几个朋友。
纪舒语陪顾修远回了云城，并未参加葬礼。
郁园
已经入冬，云城要比d市冷一些。
她把屋子里的气温调高，然后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小菜，想他至少回来的时候身上暖一点。
在准备晚餐的时候，纪舒语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是电话接通那边却没有声音。
“喂？”
那话那边几乎可以用死寂来形容，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纪舒语后颈一阵发凉。
“喂？”
顾修远从外边回来的时候，看着纪舒语的脸色有些白，他几步上前。
“怎么了？”
纪舒语回头看看他，“也没什么，就是个奇怪的电话。”
她并未多聊，想着回头叫人查一下就好。
“电话？”顾修远看了眼陌生的号码。
“嗯。”纪舒语点头。
这个电话来得奇怪，可霍天浩偷渡潜逃到境外，警方正在追捕。顾修文案子调查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了，很快就可以递交检察院，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到案，她出门又有人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