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纪凉垂眸看着他，狭长的眼底满是阴郁：“够了！”
“直到现在你都是在解释！”
“我没有……”司老爷子试图出声反驳，司纪凉却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再多说一句。
“你把责任都归咎于错过，那你呢？你就什么错都没有吗？”
“在她眼中，你就是一去不复返，她以为你抛下了她，却还是幻想着你会回来。”
“积劳成疾，那个傻女人到死都捏着你的照片。”
他的声音尽显低沉，凉薄又冷戾，充满了讽刺。
司老爷子听着他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了画面，一时情急，手捂着胸口重重咳嗽起来，脸上涨的通红。
司纪凉冷眼旁观着不见动作，可却也并未离开。
直到他停下咳嗽，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想起他方才的嘲讽，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抬了抬手，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你走吧。”
司纪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径自起身离开。
江染一个闪避不急，刚准备躲，司纪凉已经迎面把门打开。
看见她在门口的时候眉心一蹙，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你都听到了？”司纪凉冷声开口问道。
江染刚准备否认，想到自己被抓个正着，只能用手比划着，硬着头皮回道：“一点点。”
司纪凉斜睨了她一眼，冷嗤一声，倒是不准备深究，迈步离开。
江染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坎坷的经历。
缓缓摇了摇头，眉眼中有些惋惜。
接着走进书房，司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扯出一个很是僵硬的微笑：“坐下。”
江染应声坐在对面，又听他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闻言，江染抿了抿唇，轻声回道：“有一会儿了。”
她没准备瞒着他，司老爷子和司纪凉不同，司纪凉即便心知肚明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如果她朝司老爷子撒谎，他一调监控便能知道，欺骗也就显得毫无意义。
司老爷子点了点头，面色未变，缓缓开口：“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江染连连摆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司老爷子难掩面上疲惫，突然出声说道：“他是我的儿子，只是因为外界原因所以没有公布，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闻言，江染面上带着惊愕，装出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您还有个孩子？”
虽然她事先知道，可却不能让司老爷子发现，否则他只会多想自己心术不正，暗中调查他。
“嗯。”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管家推门而进，看见江染的时候，面色一变。
接着走到司老爷子身旁，轻声说道：“我刚刚碰到他了，他是不是又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说着，看了一眼江染，似乎不想让她多听。
江染微微垂眸，装出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司老爷子知道管家的心思，摆摆手道：“无妨，她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什么？”管家面露震惊，若有所思的看了江染一眼。
稍稍犹疑了片刻，却也没再说什么。
再开口时也不像刚才一般搪塞，看老爷子面色有些难看，缓缓给他端了杯热水。
轻声宽慰道：“您也别勉强了，养不熟的人您就算对他再好也没用。”
说着，话语间还带着抹不屑。
在他看来，像这种私生子本就上不得台面，偏偏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他看着越发生厌。
尤其是每每来此，老爷子都要被他气的大病一场，所以他就越发见不惯他。
江染在一旁听着，觉得这话有些刺耳，想到刚才听到的事情，忍不住替司纪凉感到委屈。
想到这里，她微微蹙眉，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养不熟他会来送药吗？”
说罢，抬眸看向管家：“他的关心，您就看不到？”
管家听着江染替他说话，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你知道什么？”
江染冷笑出声：“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长着眼睛能看得见。”
“至少不像您一样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您！”管家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出声就要反驳。
司老爷子适时拉了他一下，接着问向江染：“你说的……是真的？”
江染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开口回道：“反正我看到的是这样，而且在此之前，我今天还和他见过一面。”
“嗯？”司老爷子面露疑惑：“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碰到？”
“今天我去给您买药的时候碰到了他，他和我买的是同一种，当时我还疑惑，现在看来肯定是给您买的了。”
江染说罢，眸光一扫桌上，赫然放着司纪凉送来的药丸。
司老爷子眸中闪过一抹柔情，就听到江染继续说道：“而且这种是买了中草药自己按量做成药丸，药店只负责拿药熬药，却是不会负责这种繁琐的事情。”
“可想而知……”
江染话说一半，可司老爷子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面上稍稍动容，眼眶不由有些发红。
江染适时闭嘴，言尽于此，他们怎么想就是他们的事了。
随后垂眸拿出药丸递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先前不是说好您的病由我负责吗？这是我研磨好的药丸，三日一颗，可缓解您的症状。”
“一个疗程过后，即可起效。”
司老爷子伸手接过，管家在旁连忙出声：“谁知道这东西干净不干净？”
江染听着他的话，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知道他是出于好心一心为老爷子着想。
可未免对自己的敌意也太大了些吧？
司老爷子听着，担心江染不悦，连忙开口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
管家默不作声，却并不退让。
见状，江染轻叹出声，径自拿起一颗药丸生吃了下去，接着，有些嘲讽的开口。
“好了，我先试毒了。”
管家面色难看，司老爷子也瞪了他一眼，连忙出声解释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江染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司老爷子面色有愧，想想她对自己出于孝心，可自己身旁的人却这么防范着她，忍不住觉得有些难堪。
管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伤人，可让他道歉却是不可能的，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些，适时的递上一杯水。
江染看着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这还真是用行动表明一切啊。
司老爷子伸手接过，也吃了一颗药丸，随后感觉自己胸前的那股气霎时间就顺了下去。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面露震惊：“这药果真这么神奇？”
江染微微莞尔，其实司纪凉早就已经知道了药方，他们两个的药一般无二，只是她药中多了一副，可以压制住他体内的阴气。
以至于见效极快，司纪凉的却是治标不治本，压制的较为缓慢些。
管家在一旁听着司老爷子的话，也面露惊讶的看向江染。
“您现在是不是感觉体内有股热气在流淌。”江染出声问道。
“嗯。”
“那就说明药起效了，还需要再次针灸，将热气传到四肢百骸中去，效果更佳。”江染复又说道。
“好。”司老爷子出声应道。
江染手持银针，和上次一般扎入对应穴位，司老爷子明显感觉到比之上次，胀痛感缓和了许多。
完成一整套流程后，江染额间隐隐有汗溢出，她这一套需以灵气为介，自然会心生疲惫。
管家见状，眸光一闪，递过一张纸巾。
江染微微一怔，随后开口：“谢谢。”
司老爷子将上衣穿好，面色相比之前也有好转，忍不住开口赞许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我现在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
江染莞尔一笑，将银针缓缓用酒精擦拭，随后放在针灸包内。
“你什么时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