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乔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躺在地板上呆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顾聿安强壮的身体护在她头顶，屋里尘土如雨般落下。
“地震吗？”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这样。
“不是地震，应该是枪支。”
乔婉心里一沉，顾聿安一直在用手臂护住她的头，用身体把她整个盖住，不让她被瓦砾打到。
接着四周静了下来，诡异令人心慌的寂静。
顾聿安抬起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断电了——一点都不奇怪，顾聿安清楚地意识到有人专门做了这一切。
切断了电源。
接着传来一下刺耳的低声喀响，他心头一寒，屋前的窗户应声爆裂，碎玻璃四处飞溅。
他感觉几处刺痛，但此起彼落的枪击玻璃的声音让他无暇顾虑伤势。
他立刻做出反应，尽管已经退役很多年，一听到效应器造成的这种寂静袭击，曾经的军事训练立即上身。
他带着身体下面的乔婉半爬半滑离开毫无掩蔽的卧室，躲到之前进屋时看到的二楼上楼的位置，那里比较安全。
因为突然变黑，他一时间啥都看不见，幸好他方向感绝佳。
乔婉出奇安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她像树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用脚部努力推着自己的身体，帮忙前进。
她一定也认出这种奇怪的声音，说到底，乔婉最近的警惕心还是比较值得骄傲。
他不确定射击的来向，也不知道他跟乔婉谁是目标。
也或许他们两个都不是特定目标，只是刚好天时地利都不合？
不太可能。
这个房子就是惟一的袭击目标。
眼下原因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枪手射击的位置。
他不能盲目往外跑，他要保护乔婉的安全。
“厨房在哪里？”
四年多记忆还是有些模糊，顾聿安只记得厨房在一楼。
但是在左边还是右边，已经忘记。
周围邻居根本没发现。
对方使用效应器就是为了这个效果。
厨房最安全，因为有很多金属用具。
再加上厨房有很多水泥柜柜子。
射出的大口径子弹可以穿透砖墙，除非有冰箱之类的东西挡住。
他打算一直低伏在地上，就算乔婉的厨房里排满冰箱也一样。
“我——我不知道，”
乔婉忽然感觉自己结巴着用力吸气。
“我——我们在哪？”
她失去方向感了，这也难怪。
顾聿安搂紧她。
“我们在二楼楼梯口，”
她沉默了一下，用力呼吸着，试着想出每个房间的位置。
“一楼左手第一间。”
顾聿安直接抱紧乔婉，“就躲在这里，你别动，我出去观察一下，”
暗自庆幸葡萄不在。
乔婉拉进他。
“你别去，有危险，我们可以进空间。”
乔婉不想让顾聿安冒险。
顾聿安轻笑，“我知道，可是对方敢对你和孩子动手！我必须解决，不能一直留下隐患。躲不掉的。”
他倒要看看只是想要当着自己的面想要收割自己家人的性命，很明显他能感觉到。
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乔婉。
那几颗穿透玻璃的子弹方向很明显。就是刚才卧房床上的位置。
顾聿安忽然感谢有这个空间，乔婉可以躲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损伤。
“你躲进空间里，我不让你出来，不要出来。”
顾聿安忽然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躲进去，要躲我们一块儿躲，要不然我陪你一块儿面对？我也想知道是谁三番两次地对我和葡萄在下手。”
乔婉不同意。
这一次居然敢胆大到这个地步。
国内法律还是很严格的，这种情况之下，对方敢动用这种手段。
这已经是丧心病狂。
顾聿安握紧妻子的手，“好，我们一起，但是现在你只能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查看。”
“对方上了消音器，就是怕引来邻居注意。”
乔婉低头躲在二楼的书架后面。
顾聿安的声音窸窸窣窣消失在一楼。
四周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
顾聿飞开车刚到家。
开门的那一瞬间，顾聿飞感觉一个人扑进自己怀里。
“谁？”
“顾聿飞！是我！”
顾聿飞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放下了戒备。
双臂把人搂得死死的，“周唯一！”
怀里的身体依然如预期一般的柔软馨香，还是熟悉的味道和触觉。
顾聿飞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回来了就好。别走了好不好？”
顾聿飞恨不得把人留下。
可是周唯一不是其他人，顾聿飞舍不得周唯一，但是周唯一不会为了他留下。
周唯一仰起头，咬了一口顾聿飞的喉咙，“顾聿飞，你嫂子有危险。”
认真地推开顾聿飞要缠上来的亲吻，
“什么？”
顾聿飞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什么，又似乎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你嫂子有危险，现在有外国雇佣兵已经携带武器入境，我接到消息，他们就是为了你嫂子来的。”
周唯一的话让顾聿飞彻底清醒过来。
“外国雇佣兵来杀我嫂子？怎么可能？”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骗你干嘛？”
“快带我去找你嫂子！”
周唯一赶到国外却没成想妹妹的病情并没有能够控制得住。
来到妹妹休养的医院才知道就在他和葡萄流落深山的时候，妹妹的病情已经恶化。
最终妹妹没有等来自己最后的一眼。
悲痛欲绝的周唯一守在妹妹的墓碑前整整待了一个礼拜。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她悲痛欲绝，也没有办法让妹妹回来。
了无生趣的周唯一在听到金姐的电话之后，终于反省过来。
曾经妹妹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而现在妹妹不在了，她又何必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