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叶晚苏笑笑道：“你懂什么是爱慕吗？就天天将这样的言辞挂在嘴边。”
沈知絮弯腰慢慢凑近叶晚苏：“徒儿不懂，师尊教我。”
叶晚苏想要向后退，却是被沈知絮眼疾手快的用力抓住胳膊，抵在了墙上，姿势极尽暧昧，她尚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看见他根本算不得单纯的目光在自己唇上留连，这一刻，叶晚苏前所未有的信了沈知絮说的爱慕之言。
“孽障！你要干什么！放开为师！”
“我若说不呢？师尊难道还想打死我？”沈知絮笑着又向叶晚苏凑近了几分，与她蹭着鼻尖，有意无意的碰一碰她的唇瓣。
“放开我！我再说最后一次！”叶晚苏怒道。
沈知絮却丝毫不慌张的，抬起了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摩挲着道：“让我来猜一猜，师尊想要如何罚我？是不是唤出重华，勒住我的脖子，让我在窒息中变得没有抵抗之力，就像是山林里的巨蟒在捕猎之时总喜欢勒死猎物那般。”
“你！大逆不道！”
“看来徒儿是猜对了，不过，如果师尊想要成为猎人，那徒儿便也甘愿成为猎物，绝不挣扎，安静的让巨蟒将我缠住勒紧，然后一口吞掉，永远成为巨蟒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开，师尊你说好不好？”
“沈知絮！沈知絮！你看清楚，我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叶晚苏话音未落，沈知絮却是再也没了和她掰扯的耐心，他收紧了搂着叶晚苏腰的手臂，微微侧头算不得温柔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叶晚苏瞪大了眼睛，她用力拍打着沈知絮，挣扎着。但沈知絮却像是吃了秤砣般，岿然不动。
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良久，沈知絮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快要窒息的叶晚苏，他用手指抹了抹嘴唇上被叶晚苏咬烂的地方，指尖轻捻着鲜血，颇有几分邪魅的道：“师尊，你让我受伤了，就得负责。”
叶晚苏攥着手，压制着怒气，忍耐半晌也未能成功，抬手就给了沈知絮一巴掌。
沈知絮被打的偏过头去，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半张脸，笑意未改道：“如今又多了一巴掌，师尊知道我这人最是无赖，这种程度的伤，我是会赖你一辈子的。”
“孽障！死不悔改！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我叶晚苏座下再容不下你！”
沈知絮愣了下，但很快，他的眸光就变得深沉了起来，他一把从身后揽住欲要逃走的叶晚苏的腰，未等她反应，便将人扛在了肩上，任凭叶晚苏如何骂他，挣扎，沈知絮也没松懈半分力气。
“沈知絮！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想师尊想疯了，师尊或许记不得了，你我曾拜过天地，你同我许诺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会爱我，会永远爱我。”
沈知絮将叶晚苏放在了床榻上，然后欺身上前，继续道：“可师尊什么都记不得了，甚至忘了要爱我，不过没关系，我再同师尊创造新的回忆就好了。
你喜欢乖巧的徒弟，百年来，我就装作乖巧，你喜欢我努力上进，我就比旁人努力百倍千倍，但师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想要的不多，你一个独属于我的眼神，我就能开心很久，但就这一点，你都不曾愿意给我。”
“沈知絮，你清醒一点，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到底都在梦呓些什么！”
“师尊！”
沈知絮越说越委屈，动作却越发的放肆：“师尊，你就多看看我，你别不要我，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这很难吗？
你若真心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捡我上山？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真就像他们说的那般，是神尊您漫长岁月中用来解闷儿的阿猫阿狗吗？”
“你！”叶晚苏眼神有些躲闪，重华浮现随时准备听从主人号令飞身而出：“你就是这么想为师的？沈知絮，你要明白，是你存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在先！为师自问，无错！”
沈知絮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滴在了叶晚苏的脸上，叶晚苏冷冰冰的回答，让他泄了气。
如果他还拥有上一世不清明的神志，一定不会因为叶晚苏这样的三言两语而动容，可偏偏他现在再清醒不过，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叶晚苏之事。
沈知絮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低声啜泣道：“师尊，我爱你当真是错吗？爱人是爱，爱仙也是爱，可为什么我不能爱神呢？”
“因为我是你师尊啊……”重华隐藏了起来，叶晚苏偏过头去，她不知还能再对沈知絮说些什么，纵使从未历经过情爱，但活得久了，看得多了，便也是知道，伤情之人的痛楚。
这样的痛楚非时间不可解，有些甚至日子久了也依旧难以消除，面上看不出来，心中却始终会留着一道消除不了的疤。
就像，从今晚过后，她就算再强装镇定，如往日般对沈知絮，但内里的疏远避嫌，是肯定逃不掉了的。
沈知絮没再说什么，他太了解叶晚苏了，他要做的就是将她留住。
突然叶晚苏听见沈知絮闷哼了一声，接着他突然捂着心口，倒了下去，蜷缩在床榻上，额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角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你怎么了？”叶晚苏想要拉过沈知絮的手，查看他的情况，却被沈知絮拒绝了。
“师尊……没……没关系的，这些年在下界历练，受了不少伤，我年纪……年纪轻，总也……没……没当回事，此番倒好，趁着新伤，旧伤……也全都找来，报复我了。我歇歇就好，师尊要想走便走吧，我这副模样，也拦不住……你了。”
叶晚苏看着沈知絮那双满是血丝，含着泪水的可怜巴巴的狗狗眼，一时有些无措，她都有些怀疑起了自己，她真的做错了吗？真的是个沈知絮口中那般毫不和蔼，狠心的师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