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串糖葫芦，一共五毛。”
那人付了账。
宋悦看了眼来人，极为意外。
“康裕。”
康裕颔首，“好久不见。”
怀里的娃娃哭的不行，宋悦也来不及寒暄，只先道了个谢。
宋悦退出人群，糖葫芦已经哄不好怀里的娃娃。
“是不是尿了？”
林红花拿了片尿布，“出来前不是刚喂过奶，怎么哭起来了？”
“尿布是干的。”
————
“小悦阿姨，妹妹是不是想要这串糖葫芦？”
小峰把手里糖葫芦递过来，清清眼泪却惊人的慢慢收住了。
“？？？”
宋悦接过小峰手里的糖葫芦，小清清又“啊啊”的挥着手臂，拽着宋悦的手，想往嘴边送。
护食又贪吃。
也不知道像了谁。
宋悦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朝小清清屁股轻拍了两下。
“吓死妈妈了。”
还以为怎么了。
糖葫芦是不能让清清吃的，最多舔舔，尝个味。
清清不哭了，林红花拿着糖葫芦，把清清接过来。
宋悦才能跟康裕说上话。
“刚刚谢谢你啊，我把钱给你。”
康裕围着杨白色的围巾，轻摇手，“请孩子吃糖葫芦的钱，我还是有的。见外了。”
两串糖葫芦，也不值什么钱。
宋悦也没在大街上推让，开着玩笑，“那等清清长大了，我告诉她记得小时候，康裕叔叔给她买过糖葫芦。”
“那要不我在多买几串，省的以后孩子说我抠门。”
“不用了。她太小，不能吃的。买过来也是逗她玩。”
两人本就不算很熟，寒暄几句，本该作罢。
但康裕迟迟不说再见。
宋悦眼睛不自觉往闺女那里瞥去，糖葫芦已经被收起来了。
也不知道林红花怎么哄得。
清清现在正抱着奶瓶吨吨的喝着。
宋悦抿嘴笑，真跟个小猪猪似的。
吃完睡，睡完吃。
康裕收回视线，眼睛随她看向似她的女孩，蓦地笑了。
“我们之前见过。”
宋悦一颗心都被闺女萌化了，不走心跟着他道，“是啊，年前不刚见过么？”
康裕笑，“是，年前刚见过。”
“行了，我先走了。你带着孩子玩吧。”
“再见。”
康裕嘴巴张合，似在咀嚼这二字，而后一笑，一如往常。
温柔和煦。
“再见。”
走出不足十米，依旧可闻后面的欢声笑语。
那也是他插不进去的地方。
举目望日，大春日和，这世间是一如既往的祥和。
只是，无人可知他的初见。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1】
————
火车站，送别台。
“这是要走了？”
成威手指捏烟，指尖烟雾缭绕。
康裕笑，“到时间了，早该走的。”
“以后等演出路过海平了，哥请你吃饭。”
“好。”
康裕拿着箱子走了两步，又拐回来，歉意笑了下，“还是要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有个妹妹，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要是以后有什么事了，麻烦你能帮的帮一下。”
“妹妹？不会是情妹妹吧？”
康裕摇头，正色，“不是。人都结婚有孩子了。”
“谁啊？”
“宋悦。木子底的宋，心悦诚服的悦。麻烦了。”
“行。”
成威摸着下巴，“你既然开口了，那我力所能及范围内肯定帮衬点。但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左不过欠了些人情。”
成威调侃，“难得，康大老师还有欠人人情的一天。”
“是啊。我也没想到。”
站台上的乘务员已经催促乘客上车，警示鸣笛，声声入耳。
“回见。”
成威沉默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
二月初，东北某部。
贺朝国跟褚航勾肩搭背从团长办公室出来。
“中午来家里吃饭？”
刚从屋里出来，贺朝国眯眼，伸手挡了下照在眼睫的光线。
“不去了。还有几个刺头等着我中午练。”
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再说了，你们一家人吃饭，我成天去也没个意思。”
褚航一向实心眼，贺朝国不去，他也不会再劝。
“那回头你空了来家一趟，你嫂子前些日子做了些果脯....”
贺朝国摆手，一向不爱吃这些甜的。
“留着给小旋他们吃吧，我不吃这些。”
褚航看他，神色莫名，“你嫂子是让你给弟妹寄过去。”
“........”
“要不，你把你家地址给我，回头让你嫂子去寄。”
“........”
“替我谢谢嫂子，我下午去拿。”
“好。”
————
算起来，离家也有半月。
贺朝国拿着文件回办公室的时候，随口问小陈，“最近有我的信件吗？”
小陈点头，“有啊，副团。军部的信件我都放你桌上了。”
“...有家里来的吗？”
小陈极其认真回想，肯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
贺朝国皱眉，“行，我知道了。”
啧。
小没良心的。
多长时间了，连个信都不知道写。
惯得。
————
三月初七，小清清五个月。
这天上午，宋悦练完舞，同练习室新来的一个女孩走过来。
“宋悦，王巧巧，今天王金娜结婚，喊着我们一起去。你们去吗？”
王巧巧看宋悦，宋悦笑，拒绝干脆。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王巧巧，你呢？”
王巧巧也笑，“我也不去了，我妈这两天不太舒服，我中午要回去看看。”
女孩耸肩，无所谓，“好吧。反正我话也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