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侯府。
司徒绝的母族啊。
陆念芙的脸色顿时青了几分，齐英侯府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你怎么一来就跟齐英侯府对上了？挡了人家的官路，这仇结得可是不小。”
顾砚尘也有几分郁闷：“何止？我跟欧阳还一起弄死了简德湫呢，便是没这件事儿，简家跟我也是不死不休。”
这种世家大族就是讨厌，明明是他们自己犯事在先，却永远不会反省。没本事跟朝廷律法对上，便只会把账记在他们这种弱小人物的头上。
打了小的，引来老的，烦不胜烦。
陆念芙早把简德湫忘到九霄云外了，这时冷不防被提起，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简德湫是谁。
然后便在心里骂娘。
贼老天肯定是打算玩死她。
顾砚尘的身份从七皇子降成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子，她对报仇早就不报希望了。哪知该来的还是要来，这一世她没跟司徒绝搭上线，结果嫁的人却成了他母族齐英侯府的眼中钉。
冥冥中自有注定，这话真是没错。
反正仇已经结下，又不可能和解，顾砚尘便也懒得想了，见陆念芙脸色不好便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齐英侯府再牛，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弄死我嘛。倒是简世杰，可一不可二，希望他赶紧老实下来，不然别怪我拿他当那只儆猴的鸡。”
陆念芙已经习惯了他直来直往的性格，有心劝他迂回一点儿，但想到简家人得寸进尺的行事作风，到嘴边的话便又吞了回去：“对，就是这样，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辞官回老家。”
顾砚尘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她。
陆念芙叫他看得不好意思：“看什么呢你？”
“就是觉得，这么直接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啊，你不该劝我先息事宁人，再伺机而动么。”
陆念芙两手一摊：“隔了一条命的仇恨，你总不能还指望着去化解吧？”
顾砚尘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京城这些当官的都没什么节操，只要利益足够，别说隔了一条命，便是隔了三五条，他们也一样能与咱握手言和。”
“只怕利益一散，他们立刻会反咬一口。”
“倒也是。”
陆念芙拍了拍手：“行啦，别纠结了，反正咱们也给不起他们要的利益。”
顾砚尘：......
这话就扎心了。
青苗敲了敲门：“姑娘，姑爷，晚膳已经好了，可要现在摆饭。”
“摆吧。”
大冷的天，饭菜没一会儿就该凉了，然后又得回炉加热，麻烦不说，还影响口感。陆念芙便拉了顾砚尘去吃饭。四菜一汤，两人胃口不错，吃得稍稍有些撑，只得到花园里去散步消食。
广陵侯府的后花园移了不少名花，只是未到花期，花园里呈现出一派萧条的景象。
两人避着风走，少不得要拉扯几句。
“今儿去找母亲要出府的对牌，她找我要你的赏赐了，说咱俩花钱大手大脚，一万多两银子不能叫咱随便祸祸了。”
顾砚尘早有所料：“早告诉过你她什么德行了吧？你怎么应对的，说拿去置办铺面了？”
“没，万一她找我要铺面怎么办？我就跟她说，那是你补给我的聘礼，还拿咱俩成亲时她人没到礼也没到的事挤兑了她一番。”
“那她八成妥协了，母亲虽然对内不要脸，在外头还是很顾着形象的。”顾砚尘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夫人的脑子好使，寻的借口比我的妙多了。”
陆念芙啧啧两声：“你是真的很了解她啊，她不光妥协了，还给了我一支金簪子当封口费。”
顾砚尘挑了挑眉：“她对你倒是大方。”
“可能怕我撒泼吧。”
顾砚尘诧异转头，夜灯下的女子眉目如画，唇边的笑容带着几许俏皮，却仍是温婉可人的模样。母亲莫不是瞎了，这样的人会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