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司徒晏对着晨光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淡定地放下眉笔，半点不见心虚。
陆念芙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就好了？没画歪吧？”
司徒晏一本正经地递过妆镜：“怎么可能......”
妆镜映出的芙蓉玉面，却生生被两道粗细不一、歪曲如毛毛虫的眉毛破坏了美感。镜中美人怒目圆瞪，不及开口却听一旁的司徒晏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幽幽补上下半句：“怎么可能没画歪呢？”
陆念芙作势要打他，他却无比溜滑，根本打不着，她只得气呼呼地坐下来，擦了那歪曲的眉，重新上妆。
司徒晏又凑上去：“所谓熟能生巧，娘子让为夫再试一次呗。”
陆念芙给了他一根眉笔，无情地道：“你先在冬瓜上练习吧，练熟了再来给我画。”
司徒晏想像一下自己抱着个冬瓜画眉的画面，生生打了个寒颤，被人看见会被笑死的吧：“那不成，给娘子画眉乃是闺中之乐，给个冬瓜画眉叫什么事儿？”
“反正练好之前别想碰我的脸。”
“要不我在曜儿眉上练练？”
陆念芙：......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坑儿子的爹，她正想警告几句，却听青苗在外叩了扣门：“王妃，二小姐送来一张拜帖。”
二小姐，曾未央？
陆念芙接过打开，曾未央问她何时有空，她想上门拜会。
“奇怪，她来找我作甚？”
司徒晏忽然想起来：“你这庶妹，是不是给司徒绝当了妾？”
“嗯。”
“我大概知道她找你做什么了。”
陆念芙狐疑地看向他。
司徒晏道：“昨儿去得意楼找冯心瑶，无意间得知，昨晚宁王府有个小妾流产了，没准就是她，她这是想找你给她撑腰呢。”
“刚刚流产应当卧床休息，怎会在此时上门拜会？”
司徒晏不懂这个，摆摆手道：“别猜了，见了面不就啥都知道了。”
陆念芙便把帖子递回给青苗：“写封回帖，告诉她我下午我空。”
“是。”
青苗领命而去，陆念芙瞧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等等，司徒绝不是有隐疾吗？他的小妾怎会怀孕？”
难道是给司徒绝发现戴了绿帽，所以把她处置了？这也不对啊，真要给司徒绝发现曾未央在他头上种草，她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还可能递拜帖。
司徒晏声儿都高了几分：“你怎么知道司徒绝有隐疾？”
“心瑶告诉我的啊。”
“这丫头，什么事儿都跟你说，也不怕污了你的耳朵。”
陆念芙不以为意：“人家没出嫁的小姑娘都不怕污，我怕什么？”
司徒晏：“......那她怎么没告诉你，司徒绝的隐疾被治好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月前，估计是陌桑出的手。”大胤朝不禁巫蛊，但一直谈之色变，直到季靳用蛊虫翅膀入药，研制出专治头风的特效药，医蛊之说才重新现世。
短时间内，压根儿就不可能有人能解得了季靳下的蛊。
再加上司徒绝病愈的时间，刚好是陌桑进京开了巫医馆......
啧，他还得找个时间跟她说道说道，别什么钱都瞎挣。
正在程府数钱的陌桑打了个喷嚏，小丫头忙道：“陌姑娘不会是得了风寒吧？”
“这天气怎么可能风寒？你且忙去吧，别在我跟前矗着。”陌桑打小和婆婆姐姐们在谷底生活，身边并无下人伺候，不光要做家务，还得采草药养蛊。现在的她虽然享受富贵的日子，却仍是不习惯身边时时跟着个人。
打发了小丫环之后，她在账本上记了个数字，想了想还是拿了两瓶养颜丸出了院门。
正院里，程北铮正跟爹娘说话：“爹，娘，这门婚事你若是同意，就请了媒人过礼，热热闹闹地把陌桑娶进门。”
余消芸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就搬出去别苑成亲呗，反正不碍您眼就是了。”
余消芸呼哧呼哧喘气：“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要为个女人置爹娘于不顾不成？”
“怎么会？您放心，每个月该给的养老钱儿子定会按时送来的。”
“说得什么胡话？”程敬泽开了口：“你是程家的家主，哪有在别苑成亲的道理？这门亲事，我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