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晚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三人一起坐上车，外面雨势渐渐小了，小雨淅淅沥沥。陆归晚稍稍降下车窗，外面飘进来一股清新的泥土味儿。
“去我家吗？”陆归晚问万予。
“你家太大了，住着吓人。”万予连忙摆手拒绝，“还是送我回我家吧。”
万予收入虽远不及陆归晚，但也能吃饱穿暖，在市中心有一套自己的公寓。
先将万予送回去，下一站就是方墨雍的家。
他在a市几乎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买了一套独栋别墅，不及陆归晚住的豪华，但档次也不低。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着，方墨雍突然问道：“你看见木雕小人了吗？”
陆归晚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莫名有些紧张道：“看见了。”
怎么能看不到，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起初她不知道画展是谁办的，可看到木雕小人之后心中豁然开朗，所有作品都应该出自方墨雍之手。
怪不得方墨言说他只喜欢艺术，确实很有资本。
陆归晚脑中突兀的想起那天方墨言的话，“他不过是看在你认错人可怜你。”
“那个木雕小人，今天是特意展示给你的。”方墨雍声音极其温柔。
闻言，陆归晚心脏止不住的颤抖。
特意展示给她的——
忽然那长达十年的暗恋有了回音。
回应爱错人的她，爱而不得的她，傻傻守候的她，原来这么多年她的爱并不是得不到回音的山谷。
陆归晚指尖有些发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掉眼泪。
被方墨言狠狠撕碎践踏在地上的心脏又有些动摇，陆归晚贪心的想，她和方墨雍之间真的没有可能吗？
良久，陆归晚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谢谢十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次次从深渊中将她拉出。
目的地到了，陆归晚停下车，偏过头不敢看方墨雍的脸。
她怕对方看到她眼底汹涌的情绪，她只能逃避。
男人下了车，却没有走，反而绕到主驾。
陆归晚降下车窗，遮掉眼中情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始终欠你一句抱歉。”方墨雍和方墨言有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男人温润的像块玉，“如果当初我说了我的名字，或许现在会完全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陆归晚感觉有一只手在扯着她心脏，狠狠揉捏。
她多想问问方墨雍，他们之前有没有可能，或者问问方墨雍爱不爱她，可她不敢。
她是一个连明天是否能活着都无法确定的人。
她的爱对方墨雍来说是累赘，她也不想让方墨雍可怜她。
“你喜欢我吗？”方墨雍俯下身，贴近陆归晚耳边。
陆归晚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年少所有的钟情与爱慕，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见她不回答，方墨雍笑了笑，微微偏头，眼睛亮晶晶的，“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陆归晚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情绪。
没有回应的山谷布置的纵身一跃，可她的山谷，终于等来回音。
可是这句话来的太晚太晚，以致命运根脉错综盘乱，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
陆归晚从没想过能跟方墨雍在一起，她当初想找方墨雍，不过也是想见一眼这个男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她始料未及。
她紧紧咬着口腔内侧的肉才没让自己失态，陆归晚垂下眸，神态显得几分可怜，低低的问：“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