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曾经过得什么日子，反正应该没过过这种。
因为在他潜意识里，这种日子是很艰难，很痛苦，他无法想象的。
战北爵很想冲上去抱抱你呢，给她一些安慰。
但到底男女有别，他忍住了。
“有什么工作是我可以做的吗？不是三天以后就要交租给别人了，我想帮你出一份力。”
“你？”敏儿又不傻。
天天跟战北爵接触，他的手那么干净修长，没有一丝茧子。
皮肤，衣服，甚至包括头发丝，都透露着残留的精致。
她怎么能猜不出来战北爵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我干的都是非常辛苦的工作，端盘子、洗碗，一不小心还要挨骂，整天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你不可能受得了这种工作。”
战北爵却很有信心。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瘦弱都受得了，我凭什么受不了？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做！”
敏儿现在工作的餐厅老板，虽然开得是中餐馆，却是个瑞士本地人。
骨子里非常奸诈狡猾。把每一份算计都运用到了极致。
对外，他雇佣的有三名本地正经员工。
对内，其实都是像敏儿这样没有身份，没有学历，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在给他打黑工。
工资是本地人的一半，劳动量却是一倍。
经常挨骂不说，稍微惹他不顺心，还会被开除。
昨天又赶走一个服务员，现在餐馆有岗位空缺。
但敏儿也是临下班之前偶然听到他跟别人抱怨才知道的。
具体不敢确定。
主要战北爵形象不错，她相信，去帮忙传个菜应该绰绰有余。
只是他腿还没好利索，敏儿怕他受不了。
战北爵执意要去试试。
“就算不为你，为我自己也要尽快挣钱啊。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晚上敏儿还要去便利店上夜班，战北爵便睡在她床上。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敏儿早早就回来了。
两人收拾利索，心怀忐忑到了餐厅。
老板是一位年纪40左右的高个子男人，留着小胡须，穿着紧身的衬衫、西裤，打扮很精致。
知道的是开餐馆，不知道就这造型，还以为是职场精英呢。
趁现在没什么人，敏儿给老板介绍战北爵是她同乡，想来找个工作。
老板眼皮一翻，将他上下打量一眼。
不是很信任他的能力。
“我们这个工作可是很忙的，别找个生人来给我添乱。以前做过吗？”
敏儿有些紧张，下意识回头看战北爵。
准备替他圆两句。
结果战北爵十分老练地冲老板伸出手。
“你好。我在中国曾做过大堂经理，算有经验吧。”
“哦？星级饭店的大堂经理？”
“没错，五星级。”
哟。
五星大酒店的大堂经理跑到这给人打黑工？
老板不信。
“那你怎么会跑到我们这来应聘？”
战北爵淡淡的，一副不徐不疾的样子。
“实不相瞒，前天在火车站把钱包，手机和护照弄丢了。大使馆现正帮我申领。”
“我得凑钱买机票才能回国，凑够就走，不会在你这儿干得特别长久。
老板本来看他一副五官过于端正，中规中矩的样子，不适合干这行。
但一听他说话，再看言谈举止，有几分意思。
“这么说，你只准备打临时工？”
“目前是这样打算，但也说不准。瑞士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如果能有机会留下来，我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老板抬手捋了捋小胡须，从柜台后面走走出来，围着他转了一圈。
“结婚了吗？”
“没有。”
“我可给不了你大堂经理那么高的待遇。”
“能给我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就已经很感谢先生了，我接受你的任何安排。”
于是乎，前后不出两分钟，战北爵拥有了一份工作。
这边人对中餐的追捧程度远超战北爵想象。
小小一个餐厅，中餐根本不正宗，但生意却很火爆。
只是他们不懂中国的传统风俗，不晓得我们上菜的时候可以用托盘甚至推车，一次能送很多盘。
两名传菜服务员来来回回，一盘一盘的端着在桌子中穿梭。
显得整个前厅又忙又乱。
战北爵被安排在后面跟敏儿一起洗碗。
洗了一阵，腿蹲得难受，他站起来活动，发现了这一现象。
然后下意识从烤箱里抽出一个铁盘，走了出去。
片刻，他用托盘一次拖了四盘菜出来，分别姿态优雅上给了四桌客人。
把两个传菜的人都看懵了。
老板也看见了，发出了欣赏的目光。
这个申敏儿的同乡看起来比她聪明多了。总算她干了一件靠谱事。
忙到下午两点多他们才有时间吃午饭。
战北爵和敏儿站在后厨的角落里吃，突然，脚底哐当一声。
砸过来一个不锈钢碗。
两人抬眼看去，发现是外面传菜那两俩人。
敏儿说是一对兄弟，歌德兄弟。
看战北爵不顺眼似的，两人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撸袖子。
嘴里不干不净的。
“他妈的，哪冒来的小瘪三？好好洗你的碗得了，瞎替我们操什么心？”
“我不知道用那个铁玩意儿端菜一次能多端几盘？这不是为了给我兄弟多争取个工作岗位！现在好，你一来，他工作丢了。”
“谁养他？嗯？现在老板不要他了，你来告诉我明天怎么办？我看你就是成心找死！”
战北爵没料到职场竞争这么严重。
连一个小小的餐馆后厨，洗碗的和端菜的中间都能出现这种问题。
他只是好心帮他们出主意而已，没想到…
“对不起。我没有抢任何人饭碗的意思…”
“没有吗？我看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对方挥了拳头过来。
恰好此时老板从外面回到了收银台。
敏儿眼尖，看见老板的影子一晃而过，啪嗒一声摔了手里的碗。
尖叫道。
“啊！求求你不要打我！”
一听后厨发出这样的动静，老板立刻冷着脸走了进去。
然后看到了碎在地上的碗和被逼在角落里的两人。
“怎么回事？都不累是吧？不想休息是吧？弄坏东西不用赔钱是吧？挤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