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沈逸航打断赵熠的话，“少狡辩，我亲眼看到你从院墙上跳下来的！当着本官的面还想撒谎！？”
廖宏涛面露诧异，“翻墙？赵熠你没事翻墙做什么？”
赵熠心虚地眼珠乱转，“我，我只是想知道蒋卓情况怎么样了。这两日夫子锁了院门不让进，大家都很担心他。”
“原来如此。”廖宏涛闻言信以为真，“既然大家这么关心蒋公子，那你直接向夫子们打听一下不就行了。”
“我怕打扰蒋卓休息。”
“正好我们也要去探望蒋卓，要不……”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大理寺的两位大人还要审案，在案子查清之前，所有消息都要暂时保密。”
眼看廖宏涛就要顺势叫上赵熠一起探望蒋卓，凌曦强行把话题截了下来。
赵熠脸上原本已经扬起的微笑僵住，“我不能一起去吗？我只是想知道蒋兄的情况，案子的事情我不会乱讲的。”
“恐怕不方便。沈少卿，您说呢？”
凌曦直接把难题抛给了沈逸航，后者十分默契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眼下凶手还没查明，为了蒋卓的安全，更是为了你自己的清白，还是不要轻易靠近这间院落的好。”
“……”
赵熠笑容挂不住，只能讪讪答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沈逸航让出一条路，看着赵熠离开。后知后觉的廖宏涛这才反应过来，低声询问道。
“凌兄这是故意的？难道你怀疑赵熠？”
凌曦并不否认，只是提点道：“他也是此案的人证之一，按照规矩，在没有得到景大人的同意下，不得单独与受害者见面。况且，他刚才的行为的确算不上磊落。”
沈逸航意味深长地咋舌，“蒋卓半夜遇刺，清晨消息就传遍了京都。你们这白驹书院里面，有人长了条长舌头啊。”
“……”
廖宏涛听到两人这般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景大人，沈少卿。”
“我们在院内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便猜到是你们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廖宏涛的思绪，众人寻声看去，便见刑夫子和梁夫子跟着院首大人向他们走来。
沈逸航上前交涉道：“院首大人，我们大人来看看蒋卓。他今日可醒了？”
院首看了凌曦一眼才缓缓开口，“昨晚差点没熬过去，幸亏凌大人连夜派人送来了百年老参，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大夫说能不能醒，就看着一两日了。”
景煜提议，“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说。”
“好。两位大人这边请。”
众人一起进了院落。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凌曦瞬间渗出薄薄的汗水。她抑制住想要上前探查蒋卓脉搏的冲动，主动保持着距离。
人没醒，凌元沛又死不认罪，眼下想要案件有新的进展，只能指望蒋卓自己醒过来。
景煜和沈逸航没待多久就要起身离开，凌曦却把人叫住。
“景大人，院首大人，学生有几句话想与你们单独说。”
景煜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却并没有阻止。院首见景煜都不反对，便顺势点头。
“可以。”
刑夫子与梁夫子带着廖宏涛退到门外。
凌曦开门见山说道：“院首，学生怀疑，凌元沛不是凶手。”
院首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景煜。
“案子还在审理，老夫相信景大人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我有合理的理由。”
听到这话，院首这才正视凌曦。
“怎么说？”
“蒋卓昨晚深夜遭人袭击，当时夜深人静，就算是咱们自己书院的学子知道了此事，也大多都处于震惊当中。可今日一早起来，消息却传得京都城到处都是。就连青麓书院的人都趁机来咱们这里闹事，还拿蒋卓与当年陈朝安相比，诬陷咱们白驹书院买凶杀人。”
“胡言乱语！”
院首大人登时急了，白色的胡须气得一翘一翘。
“当年要不是他们下毒手，以陈朝安的资质，绝对能够金榜提名！还有蒋卓，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凌曦提醒道：“院首大人，无论是消息的走漏，还是青麓书院血口喷人，这两件事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依学生拙见，这件事只是刚刚开始。
一旦凌元沛被认定为此案凶手，青麓书院肯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就算白驹书院长了一百张嘴，也是无法辩驳。”
院首大人嘴唇蠕动，苍老的面庞因为激动与愤怒而涨红。
“无耻，无耻之徒！”
景煜适时接过凌曦的话题，“昨晚本官前来调查时，虽然发现案发现场被人破坏。但从对凌元沛的审讯来看，的确存在不少蹊跷之处。”
“案件的发生需要动机和时间互相配合。凌元沛就算嫉妒蒋卓的才华，也不至于动手杀人。而且相比起蒋卓，他与凌曦的关系似乎更差。
再加上昨晚半夜，大部分学子都聚集在一起饮酒庆祝。蒋卓返回自己的住所是临时起意，而凌元沛行凶是所用的匕首一看就是提前精心准备的。
他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蒋卓会独自一人离席？”
“这……”
院首大人哑口无言，一下子带愣住了，“如此说来，凌元沛是被冤枉的？那想要杀蒋卓的人是谁？”
景煜摇头，“眼下还不能断定谁是凶手，凌元沛的嫌疑也尚未被排除。”
凌曦急切地补充道：“昨晚凶手犯案之后没有想到我和廖宏涛会出现，还把蒋卓给救了起来。
所以他在一开始把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才能如此笃定蒋卓活不成了。这也是青麓书院今日上门挑衅时，为何会口口声声说蒋卓死在了凌元沛的手上。
而凌元沛昨晚从发现到被大理寺带走，都没有机会见到书院以外的人。有此足以判断，消息不是他走漏的。
所以……”
景煜向凌曦投去欣赏的目光，同时顺口接道。
“所以案发时，现场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