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霍姝随口应道。
虽然年龄上差不多，但薛彦辞毕竟是老戏骨，算她前辈，说这么句话倒也不算不合适。
“你加油。”接下来几幕戏没有他，薛彦辞去别处休息，候场。
霍姝看出全善其实不是特别满意。
“全导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就是因为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所以才说先过。”
原来这个过了，不是通过的过，而是先翻过这一页的过。
霍姝有点无语，关键有什么问题，他又不说，说不出来。
所以才说他是圈内第一折磨王，他拍电影永远讲究一个feel。
feel对了就是对了，feel不对那就不对。
“感觉”这种东西，本就抓不住也摸不着，是说不清的。
“先往下拍吧，也许拍着拍着我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霍姝：“……”你最好是！
结果，连拍n条，都是不对。
霍姝感觉自己腿都酸了，说台词说的嘴巴也干。
李楠拧开保温杯里的水，让她用吸管喝，喝完化妆师还是要精细的补妆。
同时安慰她：“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全导就这样，他心中最完美的一条，永远不是这一条，而是下一条。所以他会翻来覆去的拍，剪辑时用哪一版，也说不好呢。”
化妆师怕霍姝灰心丧气。
毕竟一场戏拍来拍去都不过，除了身体累，更加打击的是人的自信心。
跟全善合作的演员，基本都得经历“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当演员？”这么个心路历程。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心烦还是心烦。
换了一场戏，又是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霍姝都想去镜头后面锤人了！
难怪吴钰会被拍到自闭！
吴钰就是另外一个男主角，老牌影帝，全善好几部电影都用他。
但跟全导合作后，吴影帝人眼看是越来越忧郁，越来越社恐了。
本来就不大接受媒体镁光灯，现在不拍戏的日子就半隐居。
大家都说吴钰是被全善给迫害了。
可怎么说呢？有得必有失吧。
跟全善合作，确实帮他演艺路上封神。
吴钰饰演周国皇帝，也就是演薛彦辞他爹。
这两天没他的戏，参加完开机仪式人就跑了，多一分钟都不留。
这才第一天开拍，霍姝就觉得自己开始感同身受理解他了。
全大导演就好比那赵公明，既是个瘟神，又是个财神。
所以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还没拍完吗？”薛彦辞看了眼时间，都两个小时了。
“我去看一下？”他的助理小柳说道。
“嗯。”
小柳颠颠跑过去，被剧务主任抓住：“哎你干什么？全导心情不好，别到处乱跑，让他看到了心烦，小心骂你一顿！”
拍摄不顺利时，全导很可怕。
“我就想问问，怎么霍姝还没拍完？薛哥还在候场呢，这大冷的天儿。”
剧组主任凭经验，直接道：“让你家薛哥回去吧，估计是拍不到他了，在片场冻着还不如回酒店歇着。”
“呃……”小柳半信半疑，但还是回去告诉了薛彦辞：“拍摄似乎遇到了某些问题，反正霍姝还在拍，一时半会儿拍不完，全导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让咱们回去。”
薛彦辞顿时想到了霍姝对词时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她果然没记下词吗？
脸立马沉了。
于霍姝而言，这不过是她无数顶级资源之一。
但对他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机会。
这部电影，几乎是他全部的希望。
“薛哥，咱们走吗？”
薛彦辞拧着眉头，最终道：“不走，万一能拍了呢？拍摄不顺利，时间本就不充足，要再等我们从酒店回来，都到几点了。除非导演明确说不拍，否则就候场，定好的今天要拍。”
小柳心想他薛哥也是轴，都说了拍不上了还要继续等，非得做这无用功。
“那……至少咱们去车里吧。酒店远，房车总不算特别远。”
房车只是无法开到宫道上来。
“嗯。”这个薛彦辞倒是答应了。
到了房车上，有空调，就舒服多了。
在外面光凭暖贴暖手宝，那可不够取暖。
“大剧组就是好呀！给每个主角都配备一台房车。咱们自己可出不起。”
夏天那会儿，他陪着薛彦辞，二十七八度的炎热天气，也是在外面用小风扇，人都要热晕了，演的也只是小配角。
有时候主角拍戏耽搁，说不拍就不拍了。
白白晒大半天，也没人管你，可没处说理去。
现在比那时好多了，简直天上地下。
小柳感慨万千。
薛彦辞脸上倒瞧不出什么，表情仍旧淡淡的，翻他的剧本。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备注，翻的纸张也有些发脏发旧了。
“薛哥，台词您早就滚瓜烂熟了，还不如歇会儿。”他都替薛彦辞累得慌，这一天天的。
“背下来不代表理解了，理解了不代表能演好，全导电影要求高，我不希望像霍姝一样拍的时候一条又一条，总是不过。”
“说不定是全导吹毛求疵呢？这不是出了名的嘛。霍姝演技也挺好的，并不是花瓶，她之前的剧我都追了。”小柳道：“薛哥，你饿了不，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买。”
薛彦辞道：“霍姝要少吃点东西，多背背词，也不至于惹全导不高兴。”
小柳：“……”
他咋觉得，薛哥突然对霍姝意见很大。
这可不好。
霍姝是女主角，还是顶流红人，薛哥这不自讨没趣儿嘛。
以前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他咋就不长记性呢，唉。
等到了天黑，最终也是没拍上。
霍姝裹着棉衣，回到酒店，在电梯里遇到薛彦辞。
“薛老师。”她出于礼貌喊了一声。
薛彦辞答应了，表情却冷冷的。
霍姝被全善折磨的也很累，没空理会他为什么不高兴。
出了电梯，回到房间，“砰”的一声，薛彦辞重重关上门。
剧组给霍姝订的房间要再往里点，摔门声就砸在她耳边。
霍姝愣了一下，大不确定道：“这是……砸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