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总监部被炸的第二个星期,罪魁祸首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东坡的“清欢味”食肆里吃东西做解气。
同样被带来旷课的七海建人对一桌子佳肴食之无味,他对公然罢工示威还是有所顾虑。
灰原雄已经从死里逃生的阴影里走出来,但他被朋友七海建人的情绪感染,也有些食不知味。
奈何他身边的两个学长太给力,一对dk正是处于成长期大运动量大食量的时候,他们的吃播现场让灰原雄不知不觉也吃下不少。
李易安摇摇头,放下茶盏:“牛嚼牡丹。”
“上好的松柏枝熏腊肉,色泽鲜艳,肥不腻口,瘦不柴牙,风味独特。你们这般囫囵鲸吞,纵然是十分滋味,落到了腹中也只剩三分余烬。”
主厨宋东坡反倒不介意,他手捧一杯如同浮着雪沫乳花的清茶,悠悠道:“能吃是福。”
“正是少年时,却每天处理那么多事,多吃点补充营养也好。”
樱桃肉形似樱桃,酸甜酥烂,入口即化。一树红亮亮的珊瑚珠盛在青翠欲滴的蔬叶上,令甜口爱好者食指大动。
五条悟一勺下去,刨去半碟子艳丽光亮的樱桃肉。
狼吞虎咽的间隙,他还对东坡竖一根大拇指:“东坡懂我!”
乱步身高不敌五条悟,他站起身去抢剩下的半碟子菜,并鄙视五条悟:“白毛君除了放光炮暴力威慑老橘子还干了什么?!”
“任务地点是名侦探推理出来的,应对方法是太宰想出来的,你们只需要跑腿做事就行了。”
“不准抢名侦探的那一份!”
两个甜党抢夺有限资源,忠实的螃蟹爱好者太宰治正专心一志对付自己盘子里的花雕蒸红蟹。
陈年花雕酒秘制的蒸红蟹,中和蟹肉的寒性而不掩盖蟹的甘香,酒香浓厚而无苦涩。红蟹垫在鸡蛋里蒸熟,浸透金黄色汁液,结实的咀嚼感让人一本满足。
可以想象,如果那两个风卷残云的dk来抢这盘螃蟹,体术中下被家长拎起来才不情不愿动两下的太宰治都会抄起处理螃蟹的银剪子加入抢夺。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六个少年过足了自己制定计划又合作实施的磨合期。
原因无他,咒高的一年级和先生被咒术界高层利用情报有误送去了有一级咒灵的高危场所。
乱步和太宰治掐好了时间,让夏油杰来横滨以咒术师祓除咒灵的名义掘了某个实验室,再利用咒灵犯案的爆/炸把自己摘出去。
夏油杰把有关【荒霸吐】的密封资料都带给了中也,其余的资料和器械全被摧毁。
咒术师祓除咒灵名正言顺,咒术界又是出名的排外,闹出动静来也让异能特务科无话可说,实验室丑闻本就理亏,这下更不可能堂而皇之要说法。
拼图补上了最后一块。通过自己调查和乱步推理,中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身世,得到这份资料后,能打开【门】的特定咒语也终于得知——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以为被自己杀死的兰波还活着,心结又被现实和一群能说会道大佬们无情打压的魏尔伦选择摆烂,在横滨找个偏僻清净的小独栋住了下来。
他还把中也带去做特训,进一步掌握重力。中也不知道这位非亲非故的“兄长”曾有何种极端想法,除了初时的不适应和别扭,很快接受了他和兰波的指导。
只有森鸥外头疼的世界达成了。
兰波和魏尔伦人在港黑没错,这股子游离劲还不如不在,他最初计算结果可不包括“魏尔伦存活并销声匿迹”这个前置条件,除了爆/炸几乎没有异动,他可不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这位ai精得知几大组织交涉结果,大半夜默默从床上爬起来摸着日渐后退的发际线做计划。
那几个华人装傻,他也装傻。兰波继续留在港黑做干部,外带一个暂时见不得光的魏尔伦,只要厚黑学和关系学到位,他就永远处于不会被架空的微妙位置。
于是横滨日益风平浪静,隔壁咒术界却赶着趟惹事,还头铁地惹到最不能惹的人之一——先生。
五条悟被外派做任务,夏油杰来横滨帮忙。
没有强势的二年级干涉,高层吩咐鲁迅送一年级的两个学生去某座废弃工厂做任务。
鲁迅教学之余偶尔担当辅助监督的工作来更贴切了解咒术界底层情况,接到这个任务也不吃惊。
他按惯例根据事发地背景准备好详细资料,做学生的坚实后盾。
只是在准备坐入副驾驶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常任司机位置的辅助监督神情有异,不敢正视他。
他的脸上心虚与不忍交杂,看样子这次的任务有巨大人为因素干涉。鲁迅在车上打开资料包再过一遍内容,心里开始留意这次看似平常的任务。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皆尽祓除】
漆黑的[帐]落下,废弃工厂被笼罩在昏暗的天色里,里面动静再大也不会被[帐]外的人察觉。
不祥的预感。
鲁迅翻阅资料的手停下,“啪”单手把书夹合上。
必须进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老师,这是他们的任务,我们应该等在外面接应他们。”辅助监督的语气有点僵硬,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隐隐希望着对方发现什么。
目光偏移,言辞闪烁,这位辅助监督的演技并不合格。
换言之,还有救——他在否认自己的行为。
鲁迅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平静到诡异的【帐】内:“从来如此,便是正确吗?”
辅助监督感到自己仿佛是被聚光灯锁定,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死角强光的照射下,内心一直逃避的丑陋与不堪在强光的暴晒里萎缩。
自己仍然要麻木地冷眼旁观一群孩子奔赴死亡吗?就因为那些腐烂发臭的高层要巩固自己的统治?
自己也曾满怀期待,哪怕咒力低微不能亲自上场祓除污秽,也曾期待孩子们的成长,期待他们可以成长到独当一面,直到意外一次又一次发生
微弱的呼声被忽视,最底层的工蚁日复一日在看不见光的路上将代表未来的孩子送上刑场。
用力抹一把脸,辅助监督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家入硝子的电话,他的手不知因害怕还是激动而颤抖。
拜托了,这次一定要来得及。
如果是华国人他们打破这个局面呢?如果是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他们联手打破这个腐朽的规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