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面一阵静默，裴柠禾和戚厉寒四目相对，寂寂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厉寒蠕动了下嘴唇，叹息一声。
“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我其实也没有想要瞒着你，一直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拖着拖着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那无奈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宠溺，目光温柔坚韧，试探性的朝她伸出了手。
裴柠禾眼眶仍旧微红，似乎是哭过了，她倔强的咬着下唇，强忍着情绪，沙哑着嗓音道：“要不是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你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你的想法，我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狠心。
当年宝宝生病的时候，我真的用尽了办法，当我知道你能救他的时候，我去求你，你却说我和宝宝不配，我甚至都不配有你们戚家的血脉。
后来我有了小宝，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一度不敢让你知道他的存在，我了解你，除了你心爱的女人以外，任何人都是脏的。
我有多爱你，我就有多恨你，你毁了我对你的期待，你明明不爱我，你可以拒绝跟我结婚，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让我一次又的一次以为你心里有我。
你为了苏苏把我从你身边推开，我不怪你，那个时候你不知道真相而已。
我以为我对你足够好，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你会喜欢上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裴柠禾哽咽不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柠禾……”
戚厉寒见状只觉得心脏处有什么东西被撕裂开来，难受不已，他想要上前抱住她，却被她躲开了。
裴柠禾制止了他的话，接着往下道：“是我错了，戚厉寒，我欠你的，我早就还完，可是你呢，你对我的伤害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一笔勾销。
我后悔了，我后悔遇到你，后悔爱上你，更后悔让你跟小宝接触，我怕你把小宝从我身边抢走……我没有那个精力再跟你拉拉扯扯。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痛快一些的给我一个答案，你到底在想什么，也好……让我彻底死心。”
当她看到那份骨髓捐赠的协议书时，她许久以来筑起的冰冷高墙瞬间崩塌，她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他，即便平时再怎么假装无所谓，那也都是假的。
“对不起，柠禾，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我是个混蛋。”戚厉寒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眸中充满了愧疚与疼惜，“一开始我不确实不想救宝宝，我以为那是你跟季璟白的私生子。
我们之间又因为苏苏的事闹了那么久，我那时候很讨厌你。
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只能默默的为你做些什么，觉得能弥补一些亏欠。
我做这些，是因为我爱你，柠禾，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
说完这些，戚厉寒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