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一时半会也做不出判断。
“您好，请问您是秦总么？我是宁州靓装服饰的负责人乔冉。”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谁。
“嗯，我虽然常年待在国外，但对乔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找我有事么？”
乔冉蹙了蹙眉。
这声音，好像又不熟悉了。
可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甩了甩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念头，集中精力应付这场谈话：
“是这样的，我想跟贵公司合作个项目，关于贺岁片《问剑》的，
这部剧刚刚下发许可证，还没正式启动，我想签下剧里所有的戏服设计，
秦总，您能赏个脸出来吃顿饭么？咱们好好聊一聊合作事宜。”
话筒里的笑声渐浓，秦总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找上我？”
乔冉犹豫了一下，试着道：“实不相瞒，我联系您之前，先去找了李予导演，
他是有那个意向跟我合作的，只不过碍于您是投资方，所以让我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秦总缓缓收了笑，沙哑着声音道：“既然李导有意签你，那我便卖他个面子吧，
只不过我刚接手秦氏传媒，急着做出点成绩，所以要求会比较严格，
要不这样，三天后我去海城，你带着合同来见我，咱们当面聊。”
乔冉见他松口，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海城在宁州的隔壁，来回三个小时，倒也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我去海城找您，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嗯。”
彼此又寒暄了几句后，乔冉这才切断了通话。
端着茶杯站在一旁的夏颜见她挂掉电话，连忙问：“秦总让你去海城跟他谈？”
乔冉点点头，“应该是我提到了李予，所以他给了这个机会，成与败，三天后去了就知道。”
“行，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
乔冉有些好笑，“你还怕他吃了我不成？人家是传媒巨头的继承者，什么小花旦没见过？”
“防范于未然嘛，就这么说定了。”
“行行行。”乔冉随便应了两声，转移话题问：“约到程煜了么？”
夏颜摇头，“程氏还没确定谁做总裁，即便约了也没用，再等等吧。”
“……”
…
傍晚。
陆今将车开进了萧家老宅。
刚从车内钻出来，管家立马上前接过他的西装外套跟车钥匙。
“表少爷能过来看望老先生，老先生一定会很开心。”
陆今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烟，似笑非笑道：
“老家伙打电话命令我过来的。”
“……”
客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拿着扩大镜观赏桌上的花瓶。
陆今扫了一眼，轻飘飘地道：“赝品，别瞅了。”
老爷子一愣，然后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你从哪看出这是赝品了？”
小兔崽子慵懒地靠在玄关处，一边吸烟一边回，“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是高仿，也就骗骗您这种老眼昏花的。”
老爷子扔了手里的扩大镜，对管家道：“去周州长家里走一趟，让他把那卖假货的逮起来。”
管家不禁失笑。
人家周州长好歹是宁州的一把手，喊他去抓奸商，是不是屈才了？
不过老爷子发了话，他也不敢忤逆，笑着应了一声后，悄悄退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爷孙俩，老爷子瞪眼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陆今耸了耸肩，一副欠揍模样。
“我怕您抽我，所以还是保持安全距离吧。”
老爷子被他给气笑了，“真是个混不吝，比你爹还恶心。”
说完，他撑着沙发扶手坐了下去，再开口时，语调严厉了许多。
“说说吧，跟乔河家的那丫头怎么回事？”
陆今扔了手里的烟，踱步走到老爷子身边蹲下。
“外公，我心疼她，我怜惜她，我想对她好，想赐她安乐，免她苦难。”
老爷子冷哼，“所以你就背着长辈跟她领证，私定了终生？”
他这么直白的捅穿，陆今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给民政局打了招呼，让他们瞒着，但眼前这位是谁？
曾任兵部总指挥，放眼华国，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
“我稀罕她啊，女人千千万，但唯有这一个入了我的心，
外公，您就让我任性一回吧，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听您的。”
老爷子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你只任性了一回么？整个宁州都被你搅得鸡犬不宁了，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把你爹拐别人老婆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改天将小丫头带来给我瞧瞧，我还是很多年前在京都见过她，如今应该是很漂亮的女娃娃吧？”
不然也勾不住这混小子。
陆今提到老婆，眼里都带着笑。
“好，听您的，外公，您不反对我们在一块，是心存愧疚吧？”
老爷子一愣，转而骂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别说出来，否则会招惹杀身之祸的。”
陆今微微颔首。
看来他猜得不错，河叔那边有苦衷。
老爷子估计也觉得国家对不起乔家孤女吧，所以默许他娶了她。
“谢谢外公，乔薇那边的婚事，还劳烦您想个由头帮我退了。”
老爷子伸手在他后脑勺上盖了一巴掌。
“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娶人家，干嘛还要招惹她？”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反应过来，直接气笑。
“你个好小子，原来从一开始惦记的就是乔河家的丫头，而不是乔江家的。”
陆今勾唇一笑，缓缓站了起来，“走了，回家陪老婆去。”
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嘱咐，“帮上面好好照顾那丫头，别让她受委屈。”
“……”
…
乔冉下班后没有回郊区婚房，也没有去小公寓，而是找了家酒店住下。
她不敢跟乔老太君硬碰硬，那铁娘子向来说到做到。
把她惹急眼了，派人将她驱逐出境，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强权面前耍横，无疑是以卵击石。
她赌不起。
关掉手机洗了个澡后，她直接去床上躺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身后突然窜出一抹黑影。
她下意识想要尖叫，对方横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