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太震惊地看向她，说“姑娘，你开玩笑吧，你那么小，怎么会治病呢？”
左姒神情镇定，说，“我当然会治病，我母亲是军医，我三岁起就开始看医书，六岁就能将《苏沈良方》、《外科精要》、《本草衍义》等大部分医书倒背如流，九岁开始行医，到如今已经有四年有余。
无论是普通的伤寒还是更加严重的大病，我都能够医治。所以，你孙女的病，我自然也能治。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说一本医书的名字，我可以当场将那本书的内容背给你听。”
鲁老太连忙摆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小姑娘，我只是个穷人家的老婆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又哪儿还知道什么医书的名字啊。
而且就算不用验证，我也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你那么小一个姑娘，和我孙女一样还没怎么长大呢，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骗人了呢。再说了，就我这样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骗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其实之前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老觉得你有点大夫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是个大夫。”鲁老太仿佛感慨似地嘀咕了这样一句。
“那你愿意让我替你孙女治病吗？”左姒问。
瞥见魏老太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左姒再一次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让我治而是攒钱去买那什么舍利子。但是你刚才也说了，那舍利子的价格可是要十两银子，而你呢，你现在替人洗衣服，辛辛苦苦一上午也才挣得三文钱。
按照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来计算，你得替人洗三千多个上午，也就是十多年的衣服才能够挣够。但你觉得你孙女等得了这个时候吗？十多年她将会一直因为这个差到极致的身体，无数次地饱受病痛的折磨，你忍心她这样吗？
而我，虽然不能让你的孙女从此体质大好，上山打虎，但却能让她像其它正常的孩子一样正常地生长，让她可以正常地生活，你也再不用为了给她治病花费那么多钱，你们的生活也能渐渐地好转起来。
总而言之，你只要答应让我给你孙女治病，这些好处你都可以得到。并且，我这次替你孙女治病还是免费的，不会收你一分钱。
换言之，就是你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简单的一句答应的话，就能够摆脱你现在为了给孙女攒治病钱而奔波的劳苦生活，就能够换来你孙女一辈子的健康。
为了你孙女的健康和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难道你还不想尝试一下吗？”
鲁老太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但转念想到自家的寒酸处境，仍旧不免有了些踌躇，面有难色道，“可是，小姑娘，虽然你说这治病不会收我们看诊费，可这诊断后让吃的药，会不会也会是人参啊鹿茸啊之类的很值钱的药材啊？
小姑娘，你也看见了，我们家里除了这几堵墙，基本算是什么都没有了，可买不起那些东西……”
左姒说：“你放心，你孙女的病只是从娘胎带来的寒气太多，导致了体质羸弱，所以我最主要的方法还是依靠针灸来将你孙女体内的寒气逼出，只有极少数的地方才会用到药材。
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不好，自然也不会给你们开那些你们买不到的昂贵药材。在药效差不多的情况下，我会尽量选择更加便宜且属性适合的那味药材放在药方里。
更甚者，如果你们连买这些药材的钱都没有，我也可以把药材的钱和着药方一起送给你们。”
鲁老太连忙拒绝道，“不不不，小姑娘，你误会了，我刚才问你药材的时候真的就只是担心我们买不起而已，真的不是想让你替我们出这药钱。
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免费帮我们看诊已经是仁善了，我们怎么能够再让你出药材钱呢？要真是那样，我不就成了得寸进尺的人了吗？不用，这药材钱你真的不用替我们出，我们自己出，自己出就好。”
“你不用先忙着拒绝，”左姒说，“我的药材钱不是白出的，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鲁老太问。
左姒眼眸幽深，缓缓道：“你必须答应我，我给了你们药材钱之后，你们不能拿这钱去买那舍利子。”
鲁老太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说，“这是自然，如果我孙女的病都被治好了，那我干嘛还要花费那个大价钱去买那舍利子啊，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左姒声调冷漠而平静，“我希望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鲁老太点着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记得，肯定记得！”
左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着手拿出了自己的银针……
半个时辰后，左姒收起了自己的银针。
鲁老太焦急的上前，围在仍躺在床上的鲁蕊身边问道：“孙女，你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点？”
鲁蕊摸了摸自己的手，“祖母，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点热。”
左姒收拾着自己的银针，头也不回地对鲁蕊解释道：“热就对了，你之前的体质太差，阴寒之气又太重，这才导致了体温偏凉。现在我用银针替你针灸，将你体内的阴寒之气导出。阴寒之气少了，你的体温自然就会比以前热了一些。”
鲁老太却没听清左姒的话，她听见自己孙女说热，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之前因为体质阴寒偏差的缘故，自家孙女的手即使是在发烧时也一直都是凉的。没想到，这今儿孙女还会说手有点热……
“热？真的吗？”鲁老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嗯，真的比以前热。”鲁蕊回答道。
鲁老太神情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孙女的手。
孙女的手其实并不算热，甚至比起鲁老太自己的手来说，温度还有一些凉。但是，若是比起孙女之前那发烧时也冰凉得不像个正常人的手来说，这样的热度，已经好上太多太多。
以前她摸着孙女的手，就像是摸着一具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的尸体。那个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地胆寒，想着，如果有一天孙女真的撑不过去就这样去了，那她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婆子，到底要怎样才能这世间活下去？
或者，干脆是在孙女死了之后，就也跟在后头一齐死去了算了。
但现在，孙女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正常人的温度，不再像是以前那副死人般冷冰冰的样子。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终于不会再时刻担心着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鲁老太先是愣了愣，继而神情中透露出狂喜，猛地抱住了鲁蕊，“蕊蕊，你好了，你的病终于好了。”
她又一次哭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