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歌的话后，北堂渊拽起陆中焉往外走，边走边道：“你和我去查一个人。”
“谁啊？”陆中焉茫然的看向北堂渊。
“太子身侧的侍卫，顾御风。”
“……”陆中焉张了张嘴，小声哀求道，“能别拉着我去吗？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你之前在太医院任职，一定认识顾老尚书。我不拽着你作陪，如何打探顾御风的身世？”北堂渊不由分说着，将陆中焉拖上了马车。
陆中焉暗自叫苦，他还想借助太子的身份，让其帮忙。
现下北堂渊却让自己去调查他的贴身侍卫，得罪了太子，日后自己还如何行事？
捂着半边脸，陆中焉神色恹恹，只能赶鸭子上架，陪北堂渊走这一遭。
北堂渊扫了眼陆中焉的态度，眸色微沉。
另一边
南歌坐在北堂渊的桌案前，开始涂画起顾御风的轮廓，静待太子。
又过了半炷香时辰，衙役才跑到南歌身边，通传道：“大人，太子来了，顾侍卫也跟着他。”
南歌点头，起身相迎。
朱戎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南歌，直接走到一侧的椅子前，掀开前摆坐下道：“难得你们北镇抚司，能有求于我。
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南歌的余光，不经意地扫了眼顾御风，对朱戎道：“想向您，借点钱。”
“……”朱戎微怔，每次和南歌打交道，总是让他出其不意，他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盏，问道，“要借多少呢？”
“想要些现银，有多少就借多少吧。
实不相瞒，为了查案，我把御赐的佩刀，抵押给当铺了，想要赎回来，但下月的饷银还没给，手头有点紧张。”
南歌半真半假道，“武达之前，曾在当铺，当了一块玉石。
为查那块玉石的来历，我只好将刀押在那里了。”
南歌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等朱戎回应。
朱戎掀开茶盖，吹拂水面的茶叶道：“顾侍卫，把带的银子，都借给南歌。”
顾御风拿出钱袋，递给了南歌。
南歌掂了掂，叫来门外的衙役，把钱袋交给对方，当着朱戎和顾御风的面，吩咐他道：“去将我的佩刀赎回来。”
衙役点头，拿起钱袋立刻离开，照南歌之前的安排，检查钱袋里的银子。
南歌还是有些忐忑的，不知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们请我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借银子吧？”朱戎饮了口茶，蹙起眉心，又放回桌上。
许是不喜欢镇抚司的茶叶，索性不喝了。
南歌瞧着太子的动作，应付道：“是关于案子的事，今日在东城门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
武达的头颅，被高悬在城头，负责此案的官员，可谓丢尽了脸面。
首当其冲，便是我们北镇抚司。”
朱戎点了点头：“是什么人将武达擒获的？”
“也许是和艾青有关的人。”南歌淡然道。
顾御风蹙眉，开口问道：“北堂大人向皇上请旨，下令缉拿此人。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能确定，艾青逃走了呢？
他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地牢，地牢内守卫森严，他不可能和外界接触。”
“没有什么不可能。”南歌道，打断了顾御风的话，“有人冒充狱卒，和艾青接触，筹谋了这一系列的事，目的就是救出艾青。
而且这个人的背后，有一个组织，武达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只要我们抓住艾青，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顾御风微眯起眸子，笑了笑道：“南歌大人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南歌摇头，如实说道：“我们只有武达杀人的证据，但武达也留了一手，告诉我们，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拥有血眼标志的组织。”
南歌徐徐道来，尽量拖延时间，将自己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太子殿下和顾侍卫，应该已经看到过，就是怀王床板下，用血画的标志。”
朱戎歪了下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南歌，等待她的下文。
“我们先来说第一起命案，蒙着面的傩神，当众被黑夜蜂蜇死。
死的这个人，被人戴了铁头罩，嘴里塞着火油布。
很明显，凶犯是想掩饰死者的真实身份，让我们误以为，此人就是傩神武达。
实则，武达才是这个凶犯，而死者，是被他逐出师门的何毅。
何毅知晓了武达的秘密，武达要杀他灭口。
武达与艾青，还有其他三人，皆是之前在江南一带，行凶盗窃的匪徒。
武达侥幸逃脱，但艾青四人被官府缉拿了。”
朱戎合上手里的折扇，略显吃惊的看向南歌。
南歌继续道：“在命案发生前，有人看到武达与何毅之间，私下有交易。
我也去查证了这件事，何毅收到的银子，都是武达给他的。
武达在当铺，抵押了一块玉石。
这块玉石，产自江南。
恰好以艾青为首的几个盗匪，也是在江南一带作案。
其中一家做玉器的富商，被他们打劫屠杀，之后四人被捕，但他们劫走的财宝，却丢失了一部分。
武达的这块玉石，就是其中丢失的财宝。”
朱戎用扇子拍了下自己的掌心道：“原来是这样。”
南歌看了眼变脸色的顾御风，继续说：“武达杀何毅的动机有了，他用钱物诱惑何毅来找他，之后挟持何毅。
那夜傩戏开演之前，武达先将随身侍奉的小徒弟康图，迷晕过去。
这也是为何，那些徒弟们都没发现有外人进入武达的房间。
因为这一切，都是武达做的。
他应该是给何毅灌了药，逼迫对方穿上自己准备好的傩巫袍，给他戴上铁头面具，让其代替自己跳傩。
何毅之前就是武达的徒弟，他会跳傩并不奇怪。
之后，何毅被毒蜂蜇死在水缸内。
武达选择这种行凶手法，其实就是想要我们一把火烧了何毅的尸体，防毒蜂伤及无辜。
在武达那里发现的养蜂秘籍，以及我们找到了他养蜂的地方，这些都可以证明，用毒蜂杀人的人，是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