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想着五人年事已高，工作太久身体受不了，却不想他们各个都十分亢奋，“天色还早，不如就趁着今日，将其余所有人的疫-苗都注射了吧。苏大夫也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差错。”
上了年纪的人都如此坚持工作，倪书心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答应下来。
等倪书心教会了他们口罩和消毒喷雾的用法，已经是深夜了。
几人还在兴头上，讨论着疫-苗注射的要点。
倪书心倒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教的了，想着别的事情。
五人的侍从大部分都住进了城里的客栈，只有一些贴身侍卫跟着一起住在医馆，外面还停着几辆马车。
马车很大，感觉能装下不少东西。
倪书心琢磨了一下，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对几人问道，“不知各位从我这里离开后，是要去往什么地方？”
附近感染鼠疫的县城有三两个，他们按照路线一个个走，排在最后的……
倪书心整想着，就听为首的太医道，“我们几人明日离开后，先分别去往附近感染鼠疫的县城，将各地鼠疫治愈后，会按照不同的路线，走遍这个国家。”
倪书心一拍额头，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
她光顾着告诉他们怎么打疫-苗，却忘了说要怎么治愈。
倪书心正想开口，才稍稍一转身，便瞧见太医被灯火映出一片暖色的脸上还有没散去的兴奋。
到了嘴边的话，她又咽了下去。
自己现在提起这个话题，今天晚上大概就别想睡了。
还是明日再提吧。
她如此想着，止住话题。
为首的太医却想起什么，对她温声问道，“苏大夫，我们有个想法，想同你商量商量。”
倪书心凝眸回神，“请讲。”
为首的太医道，“我们在经过那些城市的时候，也想将苏大夫这个注射疫-苗的方式教给城里的大夫，由他们来给城中百姓注射疫-苗。苏大夫……意下如何？”
若是仅凭他们五人的力量，怕是此生都无法走遍所有的城市。
但若是只教会本城的大夫，就简单多了。
只是不知……
倪书心愿不愿意将这样的技艺外传。
倪书心眨眨眼，神态似乎有些不解，“这自然最好了。”
她不都已经教给军医和他们了吗，为什么还要来征得自己的许可？
她虽不解，其余的太医却并没注意，只是激动道，“苏大夫心怀天下，果然并非凡人！”
平白无故被夸了一顿，倪书心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她指着前面的房间，对几人道，“只收拾出这么几间屋子，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次日一早。
倪书心起床后先喂了三个小家伙，才去的前厅。
不想，前厅里五个大夫都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像是今日就要走了。
瞧见倪书心，为首的冯太医道，“苏大夫，我们今日晚些，就打算启程了，还得麻烦你准备出注射疫-苗要用的东西。”
这件事情霍御霆已经提前派人和她知会过，所以她过年期间就已经准备了大量的疫-苗，倒是不难拿出来，不过……
倪书心的眸光扫过门外的几辆马车，问道，“诸位就打算这么走？”
冯太医一怔，没明白倪书心的意思。
难道还要交学费吗？
恭亲王不是在书信中已经说过，在军营的时候向苏大夫支付过了教导的费用吗？
倪书心叹口气，瞧见几人都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无奈地看着他们的马车道，“冯太医，你们的马车不够，还是多准备一些吧，不然东西不够放。”
几人面面相觑。
倪书心解释道，“你们既然是要给全国注射疫-苗，量自然不能少，总不能隔几日就回来来我这里拿，还是尽量给诸位一次拿够的好。更何况，疫-苗可多不可少，所以，马车越大越好，越多越好。”
就他们几人带来的小马车，能装得下什么东西？
冯太医像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听见倪书心提起才恍然想起。
在京城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有专人处置，他们便没在意。
冯太医立即道，“多谢苏大夫提醒了。你们几个，现在就去买马车，越多越好，越大越好。这里没有，去隔壁县城买，一定要多买一些回来。”
那些侍从应声离开，倪书心才对这些太医道，“诸位，先用个早饭？”
昨日晚些时候，倪书心送了这些太医休息之后，萧天誉来找过她一次。
萧天誉是为了叮嘱她，这五名太医是他曾见过的，是当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让她好生招待。
今日倪书心也客气，虽然不能让萧天誉一起用饭，但她顶着一张易容过的脸，陪着五位太医用了早饭。
席间太医还在问倪书心，疫-苗能不能给个药方，在当地复制出来。
倪书心无奈地摇摇头，抱歉道，“感染鼠疫患者的药方可以在当地复制，但是疫-苗不行。疫-苗的工艺特殊，恕我不能仔细解释。”
倪书心都已经将独门医术教给他们，他们此刻自然也不能为难，打个哈哈便错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苏大夫准备了多少疫-苗？”
“我给每位太医准备了十万份疫-苗。”倪书心温声开口。
太医们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倪书心让他们买马车的用意。
倪书心无奈地叹口气，“除了疫-苗之外，我还准备了口罩和消毒喷雾，这些都是必需品，而且消毒喷雾又很重，很占位置，所以只能多买些马车了。”
太医们一看到旁边放着的成箱成箱的口罩和消毒喷雾，纷纷让侍从再去附近的县城买几个马车过来。
前途路远，总要多带一些，才稳妥安全。
准备期间，冯太医想起了昨日没来得及问她的问题，“苏大夫，鼠疫疫-苗是什么人都能打吗？”
倪书心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要叮嘱他们的事情。
她早上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刚刚被马车的事情一打岔，差点儿忘了。
“鼠疫疫-苗不是人人都能打，其中也有些禁忌人群。而且，疫-苗还可能会出现一些其他的不良反应，我一个个说给你们听。”倪书心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