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赐萧天凯为北古塔陵县县令，即日立即起身前往赴任，钦此！”
最后一句话念出，萧府上下傻眼了。
萧天凯愣愣跪了半晌，直到张公公提醒他该接旨，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是不是错了？张公公，这……这圣旨是不是传错了？”
萧天凯跪行了两步，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圣上一早下旨，竟然不是让他官复原职，而是命他去任职陵县的县令？
他们从北古塔回到京城，吃了多少苦？一路上风雪交加，几回险些丧命。
好容易从北古塔回来，居然又得回去？
而且，他以前好歹也是个五品官，这如今要他去当县令，那可是九品芝麻官啊！
他分明没有犯错，为何要被贬？
“陛下亲写的圣旨，一字一句都不会有错，还请萧大人接旨吧。”
张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样的场面他都见过，此情此景，也未落井下石。
一家的兴衰荣辱，从来都在皇帝的一句话之间。
萧天凯如遭晴天霹雳，对张公公手里明黄色的圣旨畏惧起来，没伸手去接。
“不！一定是错了！张公公，还请您回宫代我向陛下陈情，这里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会是到陵县呢，那个地方穷山恶水，住在那的人皆是短命之辈，不可啊！”
提起陵县的惨状，萧天凯的双唇跟着哆嗦起来。
秦芳雅从重拾希望到希望破灭，不过眨眼间，整个人失了生气，跌坐在地上。
萧敏儿自震惊中回过神来，比萧天凯的反应还要应激。
她跪爬到张公公面前，扯住他的衣摆，尚未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张公公，这圣旨想来是错了，陛下对我有意，不会忍心把我送到陵县去，定是错了！”
她说得言辞凿凿，仿佛确有其事。张公公怜悯地瞥了萧敏儿一眼，又是个自作多情的。
“萧姑娘，咱家只管传话，按照圣旨的意思，你们即日就要启程，不要耽搁了时间。”
张公公扯回被攥着的衣角，眯眼笑着：“耽搁启程的时辰，也算是违抗圣旨。”
要说萧天凯一家，存在感其实不高。
不过张公公此前办事，恰巧接触过他，他什么斤两，张公公心里门儿清。
可萧天凯还是不敢置信，“可是公公，我们一家之前流放是无妄之灾，我并未做错什么，怎么还被贬官了？好歹以前也是个五品官啊。”
张公公斜眼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没做什么？羞辱皇后娘娘，威胁娘娘打掉腹中龙嗣，这叫没做什么？”
萧天凯一家一听，顿时冷汗直冒。
宣读完圣旨，张公公也不想听萧家人的哀嚎，敛起衣袖便启程回宫。
前来护送萧天凯前往陵县的人就在府门外等候，容不得他们拖延时间。
说是护送，其实不过是监视罢了。
一家人回到京城屁股没坐热，就被迫不情不愿动身前往陵县。
陈旧逼仄的马车内，萧敏儿抱着自己的包裹，不甘地撕扯着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