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有的还模糊的，一会儿还得向师兄请教。”
朱翠芬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和牧朵一样精神紧绷，最后直到麻木。
“好没用，看来我们还得在学习上多下点儿苦工了，泡图书馆儿还不够，得跟着导师去做公益，从实践中印证理论，然后去发掘不同，以及其他的处理方法。”
“我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同一个病，但是会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发生变化，用药情况也是不同的，书里给出的解决方法比较有限，所以我们还是要亲自去自己积累经验。”
“我都记下了，确实，我们太缺乏这种经验了，只想着在学校学就从未想过去印证。”
“周内的课还是不能耽误我们把周末利用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牧朵明白朱翠芬的意思，毕业后在实习期里，那学习的时间就不太自由，多学到点知识，对生命就多一份保障。
“很感谢这次实习机会，才这么两三天时间，就让我学到了很多，也认识到了自己很多不足之处，要是之前脑子里边儿记下的东西不能更好的运用和发挥，那我们和医盲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朱翠芬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认识这么深。牧朵忽然明白了高伟国看完她的论文让她来实习的原因，亲自验证往往比劝说更起作用。
“你也别想太多，师父说的对，至少我们还没晕不是吗？”
“小贾师兄说，刚开始晕倒的居然是苟春生，还听说他被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朱翠芬压低声音，“说明我们心理素质还是过关的，未来可期，加油啊！”
牧朵莞尔，“朱医生加油！”
朱翠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拉住即将退开的牧朵，“对了，忘了给你说一件事。”
“？”
朱翠芬拉起牧朵，“你出来我给你说。”
“小贾师兄，我们去一下洗手间。”朱翠芬给小贾打了声招呼，拉着不知所云的牧朵出了办公室。
她们自然没去卫生间，那个地方人多嘴杂，她们去了院子。
医院的一侧还有一个小花园，平常病人或者家属们都是来这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小花园不大，但是种满了些不知名的鲜花，蝴蝶，蜜蜂流连在花丛中，也颇有一番美景。
此时10点多，住院部门儿的大多都在打点滴或者做检查，气温又有些高，花园里的人就没几个了。
两人也没走多远，就在花园儿外边停下。
朱翠芬神经兮兮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开口。
“昨天，你还记得你昏倒时的那一刻吗？”
提起这茬儿，牧朵心头一颤。
并不是她想到了什么，而是人会对未知的事下意识的生出一些恐惧。要是不被人提及，那就会自动忽略，可一旦被人提及那就预示着发生了对她来说不怎么好的危险情况。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哪还记得那一刻发生的事呀。”
“看到你和左教官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恩爱模样，我其实不告诉你，也没事儿，这不我怕你万一碰到顾思哲，万一他提起你一脸懵的时候，他要是不安什么好心，随便瞎说一句什么让你误会了，你心里又不得劲儿，胡思乱想。”
“你直接说重点，非得让我着急呀。”
朱翠芬一口气输出，“你昨天晕倒的时候，是顾思哲接住了你，才免于你摔伤的可能。要是这么说，你倒是要感谢他。”
牧朵心一沉，但是这显然不是重点。
“然后好巧不巧的，左教官那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走廊上，他的眼神阴沉吓人，对着顾思哲死亡凝视。我都被吓的精神了不少，好怕左教官就那么给他一拳。”
牧朵：“……”
还真是巧。
可左斌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不过话说回来，他又能问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会平添烦恼。
又或者他在心里还是感谢顾思哲的，对左斌来说她的安全最主要。
只是他又对顾思哲说不出感谢的话，却又不喜欢他接触。
估计自己也烦躁了。
朱翠芬还没说完，继续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好在没有，左教官没耽搁一秒，几步就到了顾思哲跟前，一言不发的接过你，快速又温柔。”
“顾思哲本来是伸出援助之手的，却搞得像是做了坏事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紧张的主动解释你晕倒的原因，表示自己没有非分之想，没对你做什么，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纯粹就是帮忙。”
“左教官的气场强大，昨天顾思哲这一番操作，倒是让我心理平衡了。”
知道这件事后，牧朵反倒释然了，他可以不和左斌提，又或者开玩笑的和他说，又或者等他自己提出来，不知道左斌对她和顾思哲这十五天做同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会不会按奈不住？
至于顾思哲，朱翠芬把这件事告诉她，反倒是一件好事，若是顾思哲提起这件事，她倒是没什么，也不怕顾思哲挑拨，因为和左斌比起来，她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人？
她是怕自己一脸懵，让顾思哲觉得左斌小心眼的没提这件事，因此让左斌失了面子。
她的男人在她面前可以里子也不要，但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没面子。
“你平衡什么？”
“连曾经和他结下夺爱之仇的对手都害怕，我害怕不就正常了。”
“咦，出息，你可是我们宿舍的老大。”
“就是咱学校的老大见了左教官也得客客气气，我算老几啊！”
“话说左教官那人藐视一切的傲然气势是与生俱来的吧，你不知道他抱你走了几步，估计是想到你此时的身份，他才用通知一声，或者又可以说是命令的口气问你能不能回家？”
“顾思哲说今天做手术时间过了……，他话说了一半，左教官就走了。”
朱翠芬一脸佩服，“用卢娜的话说，左教官是真拽！”
“顾思哲直接傻了，站在那半天没动，仿佛和我一样，精神透支了。”
朱翠芬没说，她还从顾思哲的背影上看到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