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父一直都将他当作徒弟来对待，我们也将他当作亲师弟，如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他应该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道长了。”固善长叹了口气，语气唏嘘。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固玉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又为什么会被围剿，还有你们真的确定他死了吗？”沈刀如同连珠炮一般的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将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正常了一些。
“沈队长不要着急嘛，我接下来不就要说这些。”固善喝了一口茶，面色又恢复成了几人刚来时的那副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不急不虚的开口道：“固玉从小在茅山长大，天资虽然比不过我们这几个师兄但也是茅山派里面上层的那一梯队，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计较掌门徒弟的称呼。”
“他觉得师父一直不愿意将他收入门中是因为他的天资和实力不如我们前几个师兄强，所以修炼一日比一日刻苦，对待我们几个师兄却越来越冷淡。”
“但是天资这个东西，不是勤能补拙就补的上来的，我们几个师兄弟大多天生阴阳眼，再不济的体内也有一条灵根，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往往可以同时修习好几术。
他不一样，他的天资还不如我如今的弟子陆尔玄，所以他只能看着我们几个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固善说到此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当年不能理解固玉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些东西，明明固玉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强大，有天分许多了，为何还要一直执拗于其中。
直到后来他下山历练之后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性执拗，对于内心执着的渴求会不计一切代价的追寻，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回头。
固玉就是这种人。
“那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沈刀看着固善追问道，他觉得在固善的故事中这个固玉明明只是一个执拗些的少年，应该不至于变成之后的样子。
固善看出了沈刀的想法，对着沈刀说道：“沈队长，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哪怕是好事也不能做的太过。”
“我这个师弟就是因为执念太过最终才酿下大错。”
原来，当年固玉在发现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跨越天资那道鸿沟之后便不再每日练功，而是泡在茅山派的藏书阁里试图解决自己的问题。
当时的他甚至开天眼都需要借助外力，这让他一门心思的想要追寻更高的功法和提升天资的方法。
茅山派的藏书阁藏书千千万，固玉在其中找寻了三年，那三年足以将一个人最后的一丝理智磨灭掉。
终于，在一个晚上，固玉偷偷进入了藏书阁最隐秘的地方，在那里偷学了一门茅山禁术。
也正是因为这门禁术导致他原本的僵尸搭档发狂，最终反噬在他身上。
那一次反噬是被固善发现的，固善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僵尸抓得不成样子。
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毁容并未致死。
也是这一次反噬让原本的茅山掌门发现他偷练禁术。
“我师父知道固玉偷习禁术的时候只叹了句命，然后便依照门规将他的功力全部废掉，驱逐出山从此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固善回忆起那天的固玉，即使被废掉全身功力驱逐出山也坚信自己没有错。
“下山后，固玉用那些看风水的功夫赚了些钱，整了容，整完后就是画像上的这副样子了。”
“当年帝都内有名的断风水的丑鬼道士就是他。”
丑鬼道士的名号沈刀是听过的，他拍了下大腿，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道：“难怪当年那个丑鬼道士只在帝都待了三年就不知所踪，感情是挣够了钱去整容了啊！”
陆安歌关注的点却和沈刀不同，她开口问道：“固善师伯，不知固玉当年偷偷修炼的茅山禁术可是鬼傀？”
“是，他确实修炼的是鬼傀之术。”固善点点头。
“那倒确实是对的上，这画像上的人也修炼的是鬼傀之术，只是固善师伯你说他已经死了是亲眼所见吗？”陆安歌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她突然有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是我亲眼所见，他当年整容之后消失了几年，再回来的时候便用的一手出神入化的鬼傀之术，同时还会控僵，在以往的记载中修炼鬼傀的人大多数只能控鬼傀。”
“他那次回来是为了挑战我们这些师兄弟，给师父证明他其实比我们强过许多，我们几个师兄不忍心对他下手，并未用尽全力，可谁知道他竟然每一招都用了杀招，我的二师兄就是因此被上了本源，修为再无寸进。”
“他伤了二师兄之后我们才知道，他的实力其实已经和我们不相上下了，最后不得已，我们八人围剿才将他逼到绝境。”
“在绝境之时，他试图反抗最终导致走火入魔，身死道消。”固善有些后悔的说道。
当年他们若是没有顾念那一丝情分也不会导致茅山派的弟子被伤了一大片。
说完，缓了好一会儿，将自己心头的悔意压下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会说，会不会有人冒充他，或者正好用了同一个整容模板，这画像上的年龄也对不太上。”
陆安歌却摇摇头，“不可能，这种禁术除了茅山派藏书阁，再没有别的地方有记录。
师伯，能不能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固玉有没有去过西南边境，大约是在二十年前。”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他下山之后我们便没有再刻意关注过他的踪迹，就连他整容也是打上门来之后才知道的。”固善摇摇头，显然是从未听过。
纪言灵想了想，她记得师父好像说过，当年他消灭的那个鬼傀师右脚有六个脚趾。
遂开口问道：“固善师伯，你可知道那个固玉右脚有几个脚趾。”
“这个我倒是知道，固玉右脚和常人不一样，有六根脚趾，他小时候我有帮他洗过澡，记忆深刻。”固善回道。
得到相同的答案，纪言灵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她语气低沉的问道：“师伯，你可知道我师父曾经在西南边境灭杀了一个鬼傀师，满脸伤疤，右脚有六根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