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棠鹿灵就来到红府。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棠明月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鬼王昨夜偷偷溜进屋里的事。
她正站在桌前，用纱布将冰粉籽包起来，扎紧，石灰用水化开。然后将纱布包放到冷开水中搓揉，边搓边会有滑滑的汁水从纱布中出来，黏腻柔软。
“这是什么？”棠明月好奇地撑着胳膊，看她揉搓着纱布袋。
“冰粉。”
棠鹿灵反复揉搓了五分钟左右，然后将装着汁水的木盆蒙上纱布，放进冰箱里冷藏。
冰箱里还摆着新鲜的水果，神泽城里的水果可不便宜，她只买了些桃子和梨子，比较常见的种类。
“把水果洗了，削皮切块。”棠鹿灵从手镯空间里翻出削皮刀和水果刀。
她负责削皮，棠明月则切块，装进保鲜盒里。
小乖也从空间里出来，学习如何制作水果冰粉（偷吃水果）。
“妈咪，我们要拿去彩灯街卖吗？”她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肉手，抓起一块切好的桃子塞嘴里，冰冰凉凉中透出清甜。
“是呢。不过妈咪下午还要去找院长，只能你和明月一起去摆摊了。”
小乖瞥了眼棠明月，虽然她知道里面的核已经换人了，但看着她的脸，还是觉得隔阂。
“如果是她摆摊，路人看到她的脸都不想买了。”她嘀咕道。
“喂，你说什么呢！”
棠明月气势汹汹地挥了挥水果刀。
“你戴上面具，我还有一副深蓝色的。”棠鹿灵赞同地点点头。棠明月的事迹现在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这也是谭香雪放弃这个女儿的原因。
这个国度，女人的名声极为重要，贤惠善良是名门贵族娶妻的首要要求。
至于她棠鹿灵，自然也是话题人物之一，“不洁”是她最大的罪恶，“记仇”是她小肚鸡肠的表现。
啊呸。
狗屁规矩。
“这些量应该可以做一百碗左右，明月用木碗盛给客人，小乖则负责招待和洗碗。除了冰粉，也卖冰水。”棠鹿灵计算着成本和价钱，“冰粉五金币一碗，冰水则两金币一杯。赚了的钱我和你平分。”
棠明月诧异地抬眸：“我？”
“是啊。你若以后要成亲，总需要嫁妆吧。若是不成亲，就拿这些钱去自在逍遥。”
她闻言，眸光微动，没想到这驱鬼师会为她着想。
“我也没打算走。”她小声嘟囔，心里莫名酸涩。
天下这么大，一个人，哦不，一只鬼，总觉得怪孤单的。
奇怪的是，以前她做鬼魂时，完全没这种情感。
“我不嫁人，我永远跟着妈咪！”小乖突然抱住她的大腿，将嘴上的果汁都蹭到她裙子上。
“你一神兽，嫁个毛的人？”龟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可是凤凰，大把神兽追求我！哪像你一只王八，根本没有雌性多看你一眼~”
棠鹿灵扶额：......打是情骂是爱，你俩干脆在一起得了。
龟龟气得语塞，他只是发育缓慢，等他变出人身，必然是神兽界最帅的崽！
“都准备好了，晚点过了午时，我们就一起去彩灯街摆摊。我已经交了一个月的场地费。”棠鹿灵摸出一张合约，交由棠明月保管。
她陪着去是为了放下冰箱，冰蛇蛋昨夜破壳了，小冰蛇正好可以放在冰箱下层制冷。
午后，彩灯街热闹得很，人群顶着烈日来闲逛、饮茶、采购，今天还有百戏艺人表演筋斗绝伦、傀儡戏，熙熙攘攘挤了乌压压一片人。
远远地，就看到一人踩在竿上，再翻腾几圈落地，顿时响起喝彩声。
“哼，小乖可以在空中翻七圈！”
“头着地那种吗？”棠明月毫不犹豫地怼道。
两人又开始拌嘴。
棠鹿灵终于明白鸟儿为什么是叽叽喳喳，小凤凰和谁都能吵个脸红脖子粗。
她寻了个好位置，摆上台子和两张桌椅，最后变出大冰箱，一下子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小乖屁颠屁颠地从冰箱里抱出木盆，掀开纱布，露出里面雪白的冰粉，像果冻一样富有弹性。
刚摆上桌，就有一群人围过来，好奇地打量。
“冰冰爽爽的水果冰！一碗只要五金，消暑散热......”棠鹿灵吆喝着，示范给棠明月看。
她舀出一碗冰粉，浇上红糖水，再添上一层水果块，鲜艳诱人。
“这白白的是什么？”有人问。
“是用石花籽制作而成，纯天然无添加。”
石花籽不是用作药的原材料吗？围观的人纷纷掏出钱想尝个鲜。
棠鹿灵手上很利落，一下子就准备好七八碗，迅速到棠明月都目瞪口呆。
“是冰的！”第一个吃到冰粉的客人惊叹地睁大眼睛，红糖的甜沁入软弹的冰粉中，果肉在唇齿间融化，冰甜的口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一口气嗦完冰粉，又摸出一把金币挤进人群：“再来一碗！”
棠鹿灵本想待一会就走，没想到根本没缓口气的机会。
小乖在后面刷碗，一张符纸源源不断地往木桶里灌水，旁边就是水渠。
刚洗完的碗擦干后没停一秒就被棠明月拿走，冰粉的神仙美味瞬间从街头传到街尾，慕名前来的人络绎不绝。
而在不远处的茶楼上，趴在窗边的云辞望向忽然密集的人群，突然眯起眼——
“棠鹿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