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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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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英国公二人被押解地牢,三重枷锁加身,便是插翅也难逃,一行兵勇手拿懿旨,带了五千精兵,不够用了两个时辰便抄了家。

    自此,与先祖皇帝打江山而立,在秦国沃土上屹立不倒三百年的镇国公府,英国公府,再也不复存在了。

    秦章仪直直睇了半晌地上何鸢的尸体,冷不丁开口盘算道:“做个标本倒是合适。”

    谢必安吩咐着手下将士重整皇宫,闻言转过头来笑道:“公主急什么,您驾鹤西归后臣自然会那般做。”

    秦章仪横他一眼,暗骂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邵邓二位大将军脑中只浮现四个大字:“打情骂俏。”

    秦章仪忽得问道:“今日竟然不见傅远均吗?岳丈大人起事,他焉能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邵珩手握成拳咳嗽两声,掩了眉目间喜色,这才正色道:“公主猜的不错,他确实为镇国公鞍前马后,但不是近身伺候着。我和老邓进京时就瞧见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包围了皇城大大小小官员府邸,不过他芝麻大点人手怎与我三十万大军匹敌,那点子废物兵当即便被我二人剿灭,他滑得泥鳅似的,逃了!”

    秦章仪对他客客气气颔首,一转身对谢必安颐指气使道:“别让傅家女也丢了,未来还要用她牵制旁人。”

    谢必安亦颔首,倏然上前掏出袖中手帕为她擦去脸上血污。

    邵邓二人简直没眼看,只默默别开了眼。

    却见他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许久,秦章仪便有些不耐烦:“你还没好?”

    他这才收回手帕,笑道:“这便好了。”说罢又转身对邓邵二人温言道:“二位请代谢某多多照顾公主。”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友好?只是将“代谢某”三个字咬得分外重。

    那二人行军之人,怎知这些酸文人的锦绣心肠,闻言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只摆摆手:“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他刚抬脚离开,就见这二人凑在秦章仪身边,笑得一脸猥琐:“公主可想知谢帅那些年行军打仗时的轶事?”

    秦章仪一抬娥眉,施施然挑了个干净地儿,躺上醉翁椅道:“随便。”

    ……

    ——

    咸阳城自先帝驾崩后,经历两场惊心动魄的宫变,死了两位皇子和一位娘娘,出嫁了两个公主,更是调动罢黜官员无数。

    又一场宫变轰轰烈烈落下帷幕,铲平了许多路,也堵塞了许多路,来日如何走,不会简单,只会更难。

    宫变攻破城南那刻,叛军便疯狗似的直冲向凌烟阁和听政殿,欲生擒宦官妖姬拔得头筹,是以这两个宫损毁最为严重,便是两个时辰,也才将将整顿完毕。

    红河的声音富含劫后余生的庆幸,说话间也跳脱不少,此刻她递给公主一杯姜汤,无不唏嘘地喟叹道:“千岁爷当真宵衣旰食,宫变落幕后召集文武大臣处置叛逆二人,整顿皇宫后,又因着戈兰战事,召集邵珩邓骞和霍徜三位将军在奉先殿议事,当真忙的脚不沾地。”

    “是吗?”秦章仪心下婉转,语气却愈加幽凉:“倒真的难为他了。”

    不过含了一口姜茶,她蓦地想起今日何鸢身死后,邵邓二人夹在混不吝话语中的几分真切,里面是那些年她未曾参与的谢必安的往事…

    这般想着,她隐了眸色。

    ——

    这是秦章仪第一次进听政殿。——听政殿是父皇临终前御赐给那人的宫殿,当年圣旨賜发,一时殊荣无人出其右。

    走进内宫,首先闻到一阵檀木幽香,那也正是他身上永恒的味道。却见入眼处的摆设装潢就是没有摆设,没有装潢,雪洞似的,唯一一点不同大概就是他的寝宫内是满墙堆砌的书,满满当当,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淡淡墨香味。

    倒也没什么好看的。这是秦章仪看完后唯一的念头。

    她默默坐在木椅前出神,谢必安在自己眼中是以一己之力搅弄风云的阴谋家,比起冷血的政治家和唯利是图的军事家,不过多了几分男儿热血。便是邵邓二人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绘声绘色,她依旧想象不到这人浴血沙场的模样,到了如今,她蓦地发现,除了知道他是父皇身边的小太监出身,幼年曾照顾自己几年,在金陵做了几年父母官外,她竟然对他知之无几。

    此念头一起,那阵骇意又自心底深处翻涌而起。她心神一晃,劝慰自己不知便不知,又有什么大不了,自己又不是非要知道这人当年那些破事。但又有种别样感觉,不能称之为膈应或者难受,因为有不期然的欢愉,但也不能全然称之为欢乐。

    她不知该怎么讲,心里乱乱的,也毛毛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感觉驱使她来到这里。

    听着门外传来小黄门的奏报:“爷回来了,公主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谢必安愕疑的“哦”了一声,显然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是难以置信的。

    他进了内间解下外袍,便对坐在上首的秦章仪笑道:“公主大驾光临真真令寒舍蓬荜生辉。”

    秦章仪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面不改色道:“无聊,随便转转。”

    谢必安似乎能看透她心里所想似的,闻言只垂眸踱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头埋进她胸前喟叹道:“那女人终于是死了,日日瞧着那张脸,公主倒是无妨,为臣的倒要膈应死了。”

    秦章仪吭笑一声,还未说话,面色却一变,对他道:“你喝酒了?”

    他微微点头:“邵邓两位将军返京,多年战友未见,多喝几杯。上好的木兰春,特地给这二位留了两坛。”

    秦章仪扶额,果真是喝醉了,又碎叨又不知所云的。

    她欲离开:“瞧你醉的这名堂…”不备他俯唇吻她。

    纵使二人总隔了一层,但她分明窥见他今日的欢喜,他很用力,她挣不开,反而慢慢沉溺其中。

    二人吻得激烈,当所有衣物褪尽后,她将他压在身下,自己气喘吁吁翻身下来跪坐在他身边。心底阒然腾起一个念头,第一次想要细致地看他的身体,长久以来,二人床上打得火热,她却从不知他的身体。

    如今,她细细瞧着,自己的身体光滑如玉,在暖灯下更显柔美。而这人,劲瘦的身材上大大小小尽是刀痕,剑伤。

    她双指并拢,轻轻落在他腹部一个三尺长疤痕旁,垂眸淡淡问:“这是在哪里打仗伤的?”

    谢必安不答,只欲凑上来吻她,她躲开,冷冷道:“本宫在问你话。”

    谢必安支起身子,想了片刻后,笑道:“微臣忘了。”

    秦章仪双眸森冷,亦对他笑:“忘了是吧?”

    她依旧双指并拢,落在他肋前一那指长的砍伤,冷冷道:“这个呢?”

    瞧着美人儿神色不豫,又有些肃穆的庄严,他收了含糊的笑意,醉醺醺回答道:“化隆战役所伤。”

    她又问:“这个呢?”

    他含糊道:“天峻战役。”

    来来回回说了数十个,他再也忍耐不了,俯唇上来吻她。

    秦章仪没有躲避,还破天荒地轻吻他身上的剑伤,从锁骨到手臂,再到小腹…

    一个不落。除了朱公公大寿那日他为自己挡了流箭留在右臂的伤疤……

    许是趁他喝醉了,她才会做出这番大胆举动,倒颇有几分趁人之危的意味……

    顿了顿,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连同夺走他男人身份和尊严的地方,也给了轻轻一吻。

    谢必安登时通身战栗一霎,她忽然觉得他也是害怕和担忧的,这情绪被他掩藏的很好,她不过是从他那几不可闻的战栗中窥见一二。

    她心口忽得一痛,抬眸对醉醺醺的他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她想说的:“你别怕。”

    二人折腾到东方熹微,才将将结束。

    谢必安揉了揉因宿醉而疼痛的额头,缓了半天,失笑道:“公主昨儿兴致好,为臣的差点儿招架不住。”

    秦章仪冷哼一声:“瞧在你为国效力的份儿上,替先帝还还人情罢了,总不能我爹来陪你睡觉吧。”

    许是这个画面太辣眼不敢想象,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了。

    半晌,她一壁靠在他怀里,揪着他垂下的发丝绕在指头上玩,一壁缓缓道:“千岁,我跟你说个秘密。”

    谢必安搂过她,完全是逗小孩的语气:“说来听听。”

    秦章仪坏笑一声:“其实我是何鸢假扮的,秦章仪昨天已经死在你的箭下了。”

    谢必安瞧她一眼,淡淡道:“不能,饶是她学的再像,也学不来公主刁毒阴损的嘴巴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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