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师兄真是笨死了！”
秦凤泠小小的心灵，已经被蔺青霞的等待，感动到哭了。
可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见得牧枫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拒绝。
她心里顿时替蔺青霞感到不值，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替牧枫答应下来。
这样一个绝艳天下，难逢敌手的师嫂，有什么不好？
最不济，变成师嫂，就少个敌人……
一旁的梁季几次想开口，但都控制住了。
他怕这个时候的小师妹，再被自己刺激到，连自己一起骂……
要知道。
上千岁的女人，还是婴儿身，真的感性起来，那就是只有她最有道理了。
李玉和林平这两个“身份最卑微”的人，甚至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动一下，生怕引来秦凤泠和蔺青霞的注意，把两个都惹不起的女人给得罪了。
不止是秦凤泠。
就是四周的男修，也是连声叹息。
这等艳福，要是给他们，哪里还用得着犹豫？
直接收了就好！
千人千面，众生百态。
可蔺青霞却不怒反笑，“牧枫，你可知我为何要突破到大乘期？”
天尊不可辱。
甚至就连直呼其名，都会降下神罚。
可她直呼牧尊之名，天道却无半点反应。
“我无需知道。”
牧枫抬起一根手指，一枚古老的剑诀亮起。
灿灿符光飞逝千里，三千发丝飘散虚空中，超然物外。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无需知道，甚至对于修行之外的事情，并不抱有太大的兴趣。
没有人知道原因，仿佛天尊本该如此，身与天合，无情、绝义，才是当得起一个“天”字。
那枚古符印入虚无。
它化身为冥冥中的一种秩序，沿着剑碑因果的时间线路，无视一切阻挡，逆流而上。
牧枫这是要斩断因果，抹去三百年前剑碑上的剑痕。
当这段“因”不复存在，今天的“果”，也不必困忧。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
甚至可以无需理会蔺青霞所言，无需在意顶峰修士之意，只要将其消除，一切自可结束。
“因为这样，你的天尊术就无法压制我了。”
蔺青霞冷笑着说道。
在她身后，蓦然出现一片虚空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记录这三百年间的一切，她与牧枫相见、相识、相战、直至牧枫于天龙峰顶留下剑碑后离去。
如此种种。
一幕幕清晰的浮现。
那是过去的映照，她将一切都保存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受此方天地规则束缚。
砰！
牧枫抹去了过往的“因”，可那“果”在蔺青霞身上，他若不能消磨对方虚空世界中的景，便无法终止这场果。
凝神望去。
剑碑之上，剑痕若隐若现。
那是因果被半抹平的状态。
因为蔺青霞，它还存在着。
牧枫皱眉。
此方天地有缺，他不能在此突破大乘期，便是与蔺青霞这样的天之骄女大战，也未必就真杀得死她，也未必就真有能将她虚空世界中的一切景抹除。
她大概率还是能安全脱身。
这就是像是一把剑，架在了牧枫的脖子上，三百年时间种下的因，蔺青霞只要不死，就随时可以来找他收取“果”。
诸多修士震惊。
牧尊真的要独伴神道，不思凡尘儿女私情？
今日若无蔺青霞，早在牧枫抹去一段因的同时，他们可能连到此来是做什么的，都记不起来了吧？
因为“剑痕”的消失，必将带动着三百年前，有关它的一切传说消失。
当然。
以牧枫的实力，也只能影响到这一步了。
古史是已行之事，强行干预过多，他亦会受到无法善终的影响。
而若是类似让一整个纪元的古史消失，时间长河不流，那便是传说中的“真仙”都难以做到！
哗！
蔺青霞单手掐诀，一道剑光斩入剑碑。
轰隆一声。
那剑碑之上，模糊不清的剑痕旁边，又多出一道剑痕。
同样没有任何剑意。
与此同时。
蔺青霞背后的虚空世界，映照现世，映照剑碑，将那被牧枫抹去的剑痕恢复。
天尊术。
便是成就天尊之名强者，号令天道的手段。
就像她说的那样。
牧枫的天尊术，无法彻底压制她大乘期的修为。
映照的剑痕，与古老的剑诀，在无声中对抗着。
那道牧枫三百年岁月前留下的剑痕，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消失无踪，所有念及天龙峰剑碑者，脑海中皆像是断了片一样。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李玉也是头疼欲裂，他感到再这样下去，二人无需分出结果，天下修士就要先疯一半！
“看，我悟出了你的剑意。”
绝望前。
蔺青霞这个女魔头的声音，居然像是天地圣灵的神言一般，传荡在众人心海，“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一切起于剑心，一切归于原点，这便是你当时留下这一道剑痕时的心境。”
蔺青霞给了出绝对不算是完美的答案。
牧枫听着她的声音。
凝望着剑碑之上的新添的那个剑痕，哑然失笑，“唉，既然如此，我就只好答应你了。”
他的回答，十分勉强。
但脸上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事与愿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