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裴英笑嘻嘻地抓着那只猫，“还有闲心养猫，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裴朗重新睁开眼睛，眼睫微垂，没有说话。
裴钰被他按着，只能抬着眼睛看着那只猫被捏的变形的身体，眼眶红了又红。
“可别再养了，两位皇兄都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养这样的东西，这不是玩物丧志吗？”裴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刀，还没碰到那只猫，便被狠狠抓了一下。
裴英顿时变了脸色，猛地将那只猫摔在了地上。
他力气很大，猫儿摔下去的时候十分明显地惨叫了一声。
“小畜生，竟敢挠本殿下！”裴英抬着被挠出血痕的手，“弄死它，给本殿下弄死它！”
裴朗到底是没拉住弟弟。
躲在身后的人直接上了前，“不要！”
“不要动它！”他眼圈还是红的，定定看着恼羞成怒的裴英，“裴英，不要动它。”
裴英要的就是他们生气，他们难受，他原本还觉得无趣，现在一见裴钰这样便更来劲了。
在猫儿的哀嚎声中，裴英抬起了自己被抓出了一道血痕的手，神色阴沉道，“不要动？”
“你瞧瞧它给本殿下抓成什么样？这事儿就算是告到父皇面前，也是我有理的。”
他扬着下巴，定定看着裴钰和裴朗，对身边的人道，“给本殿下，将它碎尸万段——”
裴朗眉心跳了下，拉着弟弟的手腕看着裴英，没动。
裴英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将那只猫扒皮抽筋，分解四肢，最后留下一片模糊的血肉，根本看不清猫的模样。
最后，裴英看了一眼全程都面无表情的裴朗，兴致缺缺地走了。
裴朗知道他想看到的是什么。
是他也和裴钰一样，伤心落泪，恐惧害怕。
不只是裴英想看到，除了亲弟弟裴钰，住在这皇城中的每一个皇子，都想看到他害怕伤心。
他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8.
北齐，凛冬将至。
内务府给宫中所有人发了冬衣，宫女太监们都有，但永怀宫没有。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裴朗都已经习惯了。
但他和裴钰的冬衣真的穿不了了。
两人都是长个子的年纪，从前的冬衣都小了不少。
裴朗找出了永怀宫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想用他们去换两件冬衣回来。
他坐在桌边看着那枚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的珍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变大了不少。
只是看了看，他又将它塞了回去。
下次再用它吧。
9.
裴朗好话说尽，又拿了仅有的银钱，总算从内务府的公公那里换了两件冬衣。
他抱着冬衣正要回去，便迎面撞上了裴安他们。
裴朗停了下来，抱着冬衣抬起眼睛看他们。
他已经选了背道走了，但还是能看到他们……
这些人是专程过来堵他的。
裴朗抱着衣裳，衣袖短了半截。
半截冷白的腕骨裸露在寒风中。
人群中的裴诚先开了口，“五弟这是领了新冬衣啊？”
裴朗抱着衣裳没动。
裴诚他们早就习惯他这样了。
裴英直接上前，伸手捏住了裴朗怀中的衣裳，“给本殿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