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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谢长珺,站起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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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谢长珺没死,确实出乎明鸾意料。

    那样重的伤势,又感染了那样重的风寒,是怎么活下来的?莫非真是命不该绝?

    明鸾本不信这些,可回想前世,谢长珺马奴出身,被御马场的奴仆抚养长大,自小与马为伍。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环境,这样卑贱的身份,在后来为他请名师教导,高僧授艺时,德高望重的老师却不住称赞谢长珺才思敏捷,更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是从小便接受教导,还要更上一层楼。

    后来谢长珺屡立军功,战功赫赫,从一介奴仆之子一跃成为令无数将士信服追随的将军,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威胁。

    杂院位于公主府的西北角,从前是给西北角门的侍卫们落脚过夜的屋子,后来一场雷雨,闪电击中西北角门外的一棵古树,突发大火,长公主便命人将西北角门给封了,那间院子也渐渐成了堆放杂物的杂院。

    刚到杂院门口,明鸾便听见了院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明鸾于半阖的院门闻到了飘出的药香,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女子正在廊下熬药,听得屋内传来的咳嗽声,连忙将陶瓷瓦罐中的汤药盛出,端进屋内。

    秋娘低声道:“听说昨晚这马奴性命垂危之际,就是这位姑娘去找了这马奴的亲人来见最后一面,那么大的雨,求得实在可怜,侍卫一时心软就禀报到了奴婢这,天色又晚,没敢惊动公主,奴婢便自作主张答应了,另外昨日大夫开了些疗养的药,奴婢也都命人送去了。”

    “嗯。”

    “公主最近可是因为这马奴而心烦?”

    明鸾没有否认。

    “说句大不敬的话,奴婢陪伴公主的时间比长公主要多,公主是什么性子奴婢难道不知道吗?您哪怕再骄纵再任性,也是万万做不出让那马奴和猛虎相搏的事来,您不过是无意为之,不必将那马奴身上的伤怪罪到自己身上。”

    明鸾苦笑,她不敢说的是,她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李明鸾了,现在的李明鸾心肠歹毒,那日在御马场,让那马奴和猛虎相搏时,她是冲着他的命去的,只是她没想到他的命竟那么硬,那样重的伤,竟然活了下来。

    谢长珺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安枕无忧。

    她每日每夜都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绝不能再可怜那个男人,绝不能落到像前世那样的处境中!

    “若公主真觉得心中有愧,不如进去看看他?”

    明鸾倏地回头看了秋娘一眼,秋娘一惊,低下头去。

    她从未见过明鸾如此坚定而又盛满恨意的双眼,心中不禁暗暗揣测,这马奴究竟如何得罪了公主,有何仇怨,让公主夜不能寐?

    “我问心无愧。”明鸾转身就走。

    杂院内,谢长珺坐靠在床头,昨晚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阎王那捡回一条命,如今脸色煞白,精神不佳,整个人仿佛又削瘦了一圈。

    石裹儿进屋见他正望向屋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院门微敞,半个人影也无。

    “谢大哥,你看什么呢?”

    谢长珺接过石裹儿递来的汤药,垂眸,“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石裹儿看着因喝得太急而咳嗽连连的谢长珺,不由得一阵难受,兀自坐在门口生着闷气。

    谢长珺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石裹儿闷声道:“我只是替谢大哥不值,你伤得这样重,差点就死了,公主又怎样?公主就能轻贱人命,看人与虎相搏取乐吗?”

    “裹儿,慎言。”谢长珺看了眼院外半阖的院门,“有些话在我面前你能说,但如今我们身处公主府,隔墙有耳,有些话说出去了,落到外人耳中,说不定便是死罪。”

    —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谢长珺的伤势,好在还活着,御史台在之后的几日也上书过几次,但也都被陛下不痛不痒的斥责了回去,时间一久御史台便彻底偃旗息鼓弃了此事。

    明鸾也深知长姐树敌颇多,在谢长珺养伤的这些日子,她不是进宫给陛下皇后请安,便是去往长公主的府邸,这一安分便是大半个月。

    直到那日从长公主府回府,听闻侍卫禀报,说是御马场的人将那匹汗血马送来了公主府。

    明鸾一听,大喜过望,忙赶到马厩,却不曾想马厩内已是兵荒马乱。

    汗血马在御马场险些伤了公主之事,监马官冯时差点没了脑袋,回到御马场之后,又让一些技艺精湛的马奴驯了许久,这才将汗血马送来。

    可不曾想还是出了事。

    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汗血马一到公主府的马厩,便一脚将给自己套上马鞍的奴仆踹飞,狂躁不已的在马厩内狂奔,好几名善骑射的侍卫也无法将其驯服,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

    “这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这马儿一到马厩便突然发了狂,我等实在无能……”

    话音刚落,一声嘹亮清脆的口哨声传来,狂躁不已的汗血马蓦地安静下来,口哨声再起,那汗血马便朝着口哨声方向小跑而去,驯服地将头颅低在口哨主人的面前。

    谢长珺捡起地上的马鞍套在马背上,牵着缰绳走来。

    他走得极慢,仿佛是为了遮掩自己不良于行的右腿,可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受伤的痕迹,比旁人总要慢一些,僵硬一些。

    他走到明鸾面前,缓缓跪下。

    明鸾抚摸着温驯的汗血马,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你的腿怎么了?”

    谢长珺安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那日御马场听到的清亮的嗓音如今嘶哑不少,“回公主的话,大夫说,奴的腿断了。”

    “断了?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骑马驯马了?”

    对于一个驯马的马奴而言,不能再骑马驯马,如同废人,对于这样毫无用处的奴隶,若御马场的主事心善,会留在御马场做些杂活,若主事的不好相处,只怕会扔去城外的矿场做苦力。

    谢长珺却沉声道:“奴还可以骑马,也可以再为公主驯马。”

    “也对,你吹吹口哨马儿就会听你的话,怎么不能驯马,可惜,本公主不缺马奴,更不缺一个断腿残废的马奴,你打错主意了。”

    垂首的马奴面无表情盯着公主裙摆的金线,一言不发。

    “本公主有一事不明,”明鸾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这马儿这么听你的话,为什么那日在御马场,它会突然发狂,差点将我从马背上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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