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坐直了身子，面前放着一张白纸，她慢悠悠写了三个名字。
“我觉得，他们三个和我们可能是敌对关系。”
墨卿尘抬眸看去，纸上写了三个npc的名字——夏染、时寒泽、简宁。
墨卿尘一愣。
“和他们相处不多，这个只能由你判断。”肖锦言淡淡瞥了一眼三个名字，轻声开口。
沐祈攸抬眸看向墨卿尘，“你觉得呢？”
“他们不像坏人，当然，我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很短……我的看法可以不做参考。”
墨卿尘皱起眉，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我本也没要参考你的意见。”沐祈攸似笑非笑看着墨卿尘，“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在肖锦言和墨卿尘的注视下，沐祈攸眸子微垂，看着洁白纸张上三个名字。
她盯着看了许久，好似要从这三个名字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直到纸上的字在她看来已经陌生到完全不认识了，她才抬眸，“他们确实不是坏人。”
墨卿尘一愣。
“因为，我们才是坏人。”
沐祈攸抬手写了几个字，笔尖摩擦纸张的刷刷声让墨卿尘有些懵。
之前他走过的副本，玩家的身份一般都是正义方，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这样他们在完成任务时心理负担会小很多。
当然，对于分配的身份直接划定出角色的副本其实不多，因为这一类副本对于玩家的限制太高。
他们会长曾经说过，序列中的副本大多都考验人性，就好像……
像在做实验一般，序列好像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把玩家投放到不同的环境里，看他们面对各种危险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所以序列其实很少会设置出玩家担任角色的副本。
可是他会长说过，沐祈攸他们经历的副本很多都是这样的，在副本中沐祈攸和肖锦言总是有自己的角色定位……
而会长曾经询问过城主，三个城主的回答很一致，他们设置副本时只负责副本剧情以及背景，对于副本中会出现的问题和危险，他们并不是完全确定。
所以说，剧情是确定的，但是在副本发展中，npc会走上怎样的道路，虽然一开始由城主设定，可是后期有可能完全脱离城主预测。
所以沐祈攸和肖锦言对于序列来说是不一样的。
序列似乎在从其他玩家身上观察了解人性，但是对于沐祈攸和肖锦言，序列却好像故意限制他们的行动，要求他们按照自己预设的道路走……
给人的感觉是——序列在教他们做人。
“真是难办啊。”沐祈攸有些苦恼，“进入副本时，系统要求我们完成npc派发的任务，帮助他们完成心愿才能通关，现在已经是第二阶段任务了，我们连派发任务的npc是谁都不知道。”
黑色的笔在沐祈攸葱白修长的手指间转动着，沐祈攸一手支着头，眸子微垂看着那三个名字。
“还好这个副本的核心世界观足够庞大，不像斯珩创造的副本，剧情基本聚焦在几个人物身上，还一个个都不正常。”
沐祈攸感叹了一句，墨卿尘莫名其妙，“斯珩？现代都市区城主？他创造的副本怎么了？”
“npc都不太正常，若是在斯珩创造的副本里，系统要求完成npc的心愿，我愿连夜扛着火车跑路。”
墨卿尘：……？
看着墨卿尘还是一脸懵，沐祈攸淡淡开口，“按照副本剧情的狗血程度，你可能帮助npc完成前两个任务，第三个任务就是npc的主要心愿，他们的心愿可能会因为剧情人物之间的弯弯绕绕，最终心愿是要你命。”
墨卿尘：光是想一下，他已经开始生气了。
就好像你辛辛苦苦种了一亩粮食，累死累活好不容易熬到可以收获了，邻居跑来说那是他家的地，不止把你的粮食全部收走了，还要告你强占土地，而那该死的法官直接判处你死刑一般……
完全不讲道理，皆大欢喜的结局，悲哀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这个副本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吧？”
墨卿尘嘴角抽搐着，一向兢兢业业通关副本的他都生出了摆烂的心思。
“不会，这个副本的核心世界观挺宏大的，再加上时寒泽身份特殊，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希望我们死的。”
“除非……”
沐祈攸撇了撇嘴，“除非我们是他的死敌，和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看他的模样，和我们相处时挺自然的，应该不会对我们有那么深的恨意。”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恨我们，还是他不知道该恨谁。”
墨卿尘：……
听君一席话，自挂东南枝。
肖锦言抬眸看了一眼还皱着眉的沐祈攸，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笔，“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天的阶段一任务，可能还需要大量的精力。”
沐祈攸露出一对虎牙，“机甲又不用休息。”
“可是你用。”
肖锦言起身把沐祈攸拉了起来，墨卿尘默默撇开目光。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摆脱不了被强塞狗粮的命运，他反倒想开了。
反正想不开遭罪的也是自己。
看着两人的互动，墨卿尘自觉去了客房。
——直播间内
斯珩瞅着霆卫，“沐丫头什么意思？你创造的副本比我的高级吗？”
看着某人即将跳脚，白炀懒洋洋开口，“你别无差别攻击啊。”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斯珩幽怨地看着白炀。
白炀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好笑，“你搞搞清楚，祈攸丫头在现代都市区时，所经历的所有副本都是低级，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副本为中级，这能拿在一起比吗？”
“你要执意拿小学试卷和大学试卷比，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白炀幽幽叹息，“我当然是选择和你划清界限啊。”
斯珩：……话是这么说，但是哪里还是不太对劲？
斯珩皱紧眉。
顾宸在一边，被霆卫和孤麒盯着，颇有些浑身难受的意味。
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体内的魂魄在副本中才会经常出现，这两人都不听，时刻把他放在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