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缘？”沈渺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么？区区一个练气十一层修士，也敢对我说什么大机缘？”
元飙也笑道：“我自然是没有资格的，但我家祖先不知道有没有资格。”
“你家祖先？”
“想必前辈已经知道了，我们元家祖先乃是一位结丹散修。在宁国，以散修之身修炼到结丹期有多难您是知道的。您就不想要他结丹的秘密吗？”
沈渺果然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不过只要拿到了那个东西，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沈渺自然不会被他这一套钓住：“既然是你祖先的结丹秘密，你又怎会交个我？难道你想要带着我把自己家抄了吗？”
没想到元飙毫不犹豫地说道：“正有此意。”
沈渺真的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愿为前辈打开家中阵法，帮助前辈进入祠堂，拿到那件宝物。”
“你没搞错吧？那可是你家啊！”
“元家私买煞灵宗的矿石已经有几十年了，抠到的好处不知道有多少。于情于理合该被灭。不灭如何彰显上宗威严？我虽然是元家子弟，此时大义灭亲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他毫无愧色的样子，沈渺非常佩服。即便是沈家对他那么不好，他也只是想要处置了三房而已，从未想过要灭掉沈家。
这位倒好，直接要拉着自己这个外人要自灭满门，连祠堂里的祖宗宝物也愿意献出来。
是个狼灭。
不过，这样的人确实很有利用价值。
“虽然不知道元家究竟给了你怎样的不公平待遇，不过你这样的人我很喜欢。”沈渺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元飙也直言不讳地提出要求：“我想要前辈帮我筑基。”
“帮你筑基？你现在才练气十一层吧？”
“不错。前辈身为筑基中期修士，想必突破练气十二层的丹药应该是有的吧？晚辈也不贪心。只需要前辈助我练气圆满，然后再给我一粒筑基丹即可。”
沈渺心中冷笑，把祖宗卖了换筑基丹，真是个大孝子啊。
不过，这种孝子，沈渺正好有用。
于是他拿出了两个小瓶：“这一瓶里是‘出芽丸’，练气后期的破障丹药，有五枚，想来足够你突破练气圆满。”
这东西也是他在连山秘境里缴获的。因为连山秘境中都是练气十一二层的修士，所以这种破障丹药缴获的特别多，都是他们用剩下的。
“至于这一枚。”沈渺稍稍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和五色华光一起露了出来。“你应该认得出。”
元飙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他日思夜想，当初差点到手却又因为某些人下黑手致使他失之交臂的筑基丹。
“想不到前辈身家如此豪富，如此我们的协议就算是成了！前辈能否稍稍放开晚辈，将晚辈的储物袋还来？”
沈渺轻笑一声，稍稍松开牵魂索，然后又把他的储物袋丢了回去。
元飙竟然从中拿出了一张污黑的纸片。
他用手在纸片上划拉一番，然后滴上了一滴精血。
“此乃上古秘宝无常契，以此为约，任何违约之人都会被无常勾走魂魄，请前辈滴血签字吧。”
沈渺都给气笑了：“你倒是早有准备。”
元飙面不改色地说：“若无此物，怎敢和前辈交易？怕不是东西刚刚到前辈手里，晚辈就一命呜呼了。”
“好，好得很。”沈渺拿过无常契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大概就是他们之前讨论的内容。
元飙带沈渺进入元家，灭掉元家满门，取得祠堂里的宝物。而沈渺则要提供帮元飙进入练气圆满，然后再给他一粒筑基丹。并且保证交易完成之后，十年之内不为难他。
沈渺暗暗唤醒罗老魔：“罗前辈，你听说个无常契吗？”
“无常契？”罗老魔很吃惊的样子，“竟然还有人得到了这种宝物？”
“就在我手中，您看看？”
罗老魔神识一扫，便道：“一股阴冥荒古之气，看上去还真有可能是真的。这玩意儿实际上就是上古修士的契约，真有一定的约束力的。你可要慎签。”
沈渺赞同道：“我会注意的。”
他思量了一下，并不觉得元飙能够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契约可以签，但是不能让元飙主导着签。
于是沈渺便道：“措辞严谨，用语严密，基本上封住了我所有钻空子的可能。要我签也可以，你得先拿出点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
沈渺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元飙点点头：“我明白了，请前辈为我松绑。”
沈渺抬手收回了牵魂索。
元飙径自出门，旋即门外就传来了数声惨叫。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鲜血。
汪道远紧跟进来，怒喝道：“你这厮，怎敢杀我们的俘虏？竟然一个活口也不留！”
沈渺挥挥手：“没事的，让小的们分了吧。”
作为已经完全入教的徒众，汪道远自然知道什么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老实回去了。
说实话，对于元飙的这个诚意，沈渺也是比较吃惊的。不过想到这位之前把满门都卖掉的表现，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很好。你的诚意我很满意。”
“如此，我们立即出发。我来带路。”
“不急。”沈渺上下打量着元飙，“我看你神气高昂，但面色不好。是不是曾经到过练气圆满，现在却跌落境界了？”
元飙神色一凝：“前辈慧眼如炬。也不怕前辈笑话，晚辈三年前就修炼到了练气圆满，但因为某些人迫害，修为跌落不说，连筑基丹也飞了。所以.......”
沈渺点点头：“了解，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既然表现了自己的诚意，那我也要表现一下本人诚意。”
“前辈这是何意？”
沈渺把出芽丸丢给了他，“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能在出发前回到练气十二层。”
元飙一愣，然后长鞠一躬道：“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