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投胎？呵……别天真了！像我们这样的鬼，早就失去了转世投胎的资格。与其毫无希望的活，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的好。至少，也算死得其所了。”
柳芊芊笑着说道，可脸上的笑容却满是苦涩和落寞。
“死得其所？给一个阴灵当晚餐，这就死得其所了？你就从未想过为自己而活吗？”
对于她的说法，我实在不能苟同。
“为自己而活？我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从我被那些畜生害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我了。是那个人造就了我，让我完成复仇。作为报答，给他吃掉，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才心甘情愿地被他豢养在这鬼市之中？”
“没错儿，这是代价，复仇的代价！但我无怨无悔！”
这一刻，我或许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她，还有那四只青鬼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被那阴灵吃掉了。
他们作为鬼，想报仇，但不得其法，那个阴灵则可以为他们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比如那些凶手的下落，比如足够强大的实力，而作为代价，他们必须心甘情愿地成为“祭品”。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鬼王宋玉，是姜家老祖造就了他，而作为报答，他需要世代庇佑姜家的子孙。
两者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与“恶魔”做了交易。
姜家的那位老祖是恶魔，这个阴灵同样也是恶魔。
只是我很不解，这个阴灵为什么会提前选择自己的“祭品”呢？
难道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镇压，从而需要“祭品”来补充实力？
我坚信，那阴灵被镇压千年，实力肯定削弱了不少，否则当日他完全没必要占据小二黑的身体，直接杀掉我和郭一凡明显更加省事。
而既然偷偷钻进了小二黑的身体里，就足以说明，他当时并没有杀掉我的自信。
照此看来，也许那个阴灵，在选定“祭品”之前，就已经预知到什么了。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家伙在阴司当差？那他岂不是阴差？”
“算是阴差，但他的官阶很高，否则也没有能力调遣鬼卒来这儿看门，也不会派遣阴差在此镇守。”
我轻“哦”了一声，继续开始了沉思。
这个阴灵的身份绝不简单，就职于阴司，而且绝对是个大官，但他为什么会被我吴家的先祖镇压？
我吴家这么做，就不怕得罪阴司吗？
但结果很显然，我吴家并没有得罪阴司，如果得罪了，我爷爷现在又怎么可能加入阴司？
再一思索，我大概猜到了一点儿。
这个阴灵，绝对犯了什么重罪，不仅触怒了阴司，更是惹得我吴家先祖出手，不得已才将之镇压。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至少是个乱臣贼子，在阴司，估计也是挂了名的。
这样的一个家伙，若是让他重新获得了力量，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而且他竟然还上了小二黑的身，就凭这一点，我今天也绝不能放过他。
“你就那么愿意被吃吗？既然你也知道无法轮回转世，那我给你一条生路，你要不要？”
“生路？什么生路？”
柳芊芊眼神茫然地看向我。
“做我的鬼将！”
我未来可是要成为一品灵官的男人，鬼将肯定不能少，虽然现在才只有两个正式鬼将，但预备鬼将还有很多名额。
这柳芊芊是青鬼，做我的鬼将还是够格的，而且她做的豆腐也很得翠花、苏钰儿她们的喜爱，以后在一起，相处应该也不会太糟。
“你……你拿我寻开心吗？”
“寻开心？你看我像是在逗你吗？我现在虽然只是八品灵官，但我很快就会继续晋升。你也看到了，我的钰儿是我的第一个鬼将，她现在就已经是青鬼级别。做我的鬼将，你不会亏。而且，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再也不用受被通缉、追杀之苦，最重要的是，我会视你为朋友，永远不会伤害你，更不会把你当成豢养在圈中的牲畜，把你当成碗中的豆腐！”
听我如此一说，柳芊芊的明眸随之闪动了一下。
那一丝亮光，就如同黑暗之中的小火苗，只是……很快，便又熄灭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我……可能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这条鬼街，这座鬼市，就像是一个大鸟笼，我已经被砍掉了翅膀，再也飞不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飞不出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翅膀！”
柳芊芊怔怔地看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阴灵已经吃了四只青鬼，绝不能再让他继续吃掉柳芊芊。
一来，柳芊芊是我的悬赏对象，二来，她完全可以做我的鬼将，三来，只怕是吃掉了柳芊芊之后，那阴灵就再也制不住了。
阴灵操纵小二黑的身体迟迟没有现身，就说明吃了四只青鬼，他的实力还是不足。
这个时候，必须努力争取柳芊芊。
成不成为我的鬼将另说，但至少绝不能再让那阴灵补强实力。
可就在柳芊芊还在犹豫不决之际，一个男子的声音竟突然从她的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
“芊芊，你还在等什么？过来，和我融为一体吧！”
此声一出，柳芊芊不由得全身一颤，当即回头看去。
我和苏钰儿也赶忙寻声看去，这一看，我立刻攥紧了手中的斩鬼刀。
那个阴灵终于露面了，只是，他竟然还在占据着小二黑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了吃了四只青鬼的缘故，小二黑的身体明显被胀开了不少，布满裂纹。
而在那一条条裂纹之中，则有暗金色的光芒闪烁。
看着那个就快要被撑爆的小二黑，我的怒火正在极速蹿升。
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敢这么对待小二黑的身体。
必须快点儿把他揪出来，若是被他撑碎了小二黑的身体，恐怕……恐怕小二黑就再也回不来了。
“畜生，你给我从小二黑的身体里滚出来！”
“小二黑？就是这块人形的养魂木吗？别着急，等我吃了柳芊芊，就把这块烂木头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