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的又如何？我能算的比你差了？”
陈涵冷哼一声。
脸上满是不服气。
他自诩书香门第，自幼识文断字，出口成章。
头脑自然是聪明的。
来到此处后，虽然身份比不上杜文辉。
可也是和李默在织造局内可以担得起二把手位置。
齐天却如此傲慢。
似乎从外面进来后，就一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让他有了一众挫败感。
明明齐天才是京城中最混账，最没有本事的公认的无能二世祖。
现在却混的比自己都好的多！
“给！”
面色不善的将账本扔到了齐天面前。
陈涵语气挑衅之际。
“都说你齐大人弄出了复式记账法，算数水平当世无双，还劳烦您指点指点我，看看下官算账有何纰漏？”
“有问题，我直接自己去朝廷引咎辞职，没问题，您就自己把运费，还有我算的杂项给扣了！少来贪没朝廷的银子！”
陈涵声调都抬高了几度，脸色也被齐天气的有点红。
见到他有些上头。
杜文辉皱眉咳嗽两声，示意他收收脾气。
把事情抬高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引咎辞职。
没必要的嘛！
可陈涵理都没理他，只是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齐天，等着他的回应。
见状，杜文辉只能尴尬的撇撇嘴，手搭在茶碗上不吭声了。
说来杜文辉在织造局中的地位也很尴尬。
他的根基很弱，不能服众就算了。
偏偏自己还没什么德行。
光是来到了织造局后的个把月里。
就已经馋的不行，偷偷领了十几个美艳女子。
一次次回到织造局风流快活。
就连下属的几个官员亲眼撞到他办腌臜事，就已经不只一回。
也难怪陈涵会看不起他。
尽管大家都是二世祖，但也要分出来个高下。
就像是他现在和齐天的对阵，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陈大人，好像对自己的账本很自信？”
面对他的挑衅，齐天只是淡淡的开口，目光悠然的看着他。
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面对这种没什么城府，刚入官场的人。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激怒。
只要愤怒，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露出破绽。
事实证明，齐天的举动很成功。
还没怎么挑衅，对方就已经将账本扔在自己面前。
看着面前的账本，齐天的心中都要笑开花了。
班门弄斧，说的就是这个陈涵吧？
简单的翻看了几眼。
齐天拿起纸笔，回忆着之前自己在萧严那边看到的采购单。
忽然，他站起身，走到了陈涵身边。
“陈大人，这对你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你要坚强些。”
“你什么意思？”
陈涵皱眉看着齐天靠近自己。
顿时后退半步，满脸警觉。
杜文辉还以为齐天是算不出来，要对自己动手。
“齐天，你不要在这里撒泼！这是织造局！”
“敢在这里动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一定去朝廷狠狠的上奏你一本！”
陈涵冷哼一声，也认同了杜文辉的猜测。
“齐大人要是疏于算术，可以跟我讲，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都可以为您答疑解惑。”
“您常年都忙于军队事务，不懂这些也正常，我后来者居上，您也应当理解。”
说话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
什么齐天，什么记账法。
不都还是为我所用？！
就算是齐天放在眼前，也不够看！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见识到他们一伙人得意的表情，齐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
陈涵和杜文辉都不耐烦的看着齐天。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数字。”
齐天嘴角勾起，低声说道。
“什么数字？”
陈涵更加疑惑。
“你凑过来，我怕你接受不了。”
“装神弄鬼！”
见状，陈涵直接走到了齐天身边。
坐在旁边的李默竖起耳朵，很好奇两人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杜文辉也满脸不悦的注视着齐天。
生怕他要和陈涵达成什么交易。
这样会影响到他们织造局内部的利益分配。
万一把自己踢出局就不好了。
至于其他从京城过来的官员，此时也全都目光异样的注视着齐天。
在众人的注视下。
齐天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
……
“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陈涵忽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步步倒退。
见状，不少人全都愣住了。
惊讶的看向他。
“怎么了？”
杜文辉是最关心这次账本的人。
赶紧扶住了连站都站不稳的陈涵。
陈涵愤怒的指着齐天，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下，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看向齐天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畏惧。
他们都很想知道，齐天究竟是说了什么东西。
竟然会把刚才还极为自负的陈涵，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我跟他说了一个真实的账本数字，如果是对的，他反应这么大也是正常。”
齐天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行为全都告知了在场官员。
“什么？！”
一听到这里，就连杜文辉都没忍住。
慌忙的将目光投向陈涵。
这绝对不可能！
陈涵在当初做账的时候，已经说过。
自己做的假账，从头到尾的任何一笔钱款，都是能对的上的！
但为什么，齐天却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就看透了这本假账？
甚至还能说出准确的数字？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不能接受现在的局面。
“奇怪吗？”
齐天转过身，面对众人笑着道：
“说实话，你们所有人加起来，耍的那些小手段在我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现在，要么正常给老子补钱！”
“要么就让我自己把原本正确的账目，全都补出来，到时候上交朝廷，把你们集体治罪！”
此言一出。
所有官员都心神大震！
恐惧和不甘，笼罩了他们的全身。
杜文辉和李默也慌了。
太离谱了。
齐天能自己推出来正确的账本。
这要是把假账本的事情捅出去了。
他们这一茬人，就全都要卷铺盖滚回家了！
谁也不敢明面上黑朝廷的钱啊！
“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
带着李默，杜文辉将陈涵拉到了一边，紧急讨论着。
陈涵面如死灰，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说的那个数……是收益总额，已经算是极为精确了。”
“怎么可能！”
李默一个字都不信。
他认为，齐天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不知道……”
陈涵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
连带着丢失官位的恐惧，已经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这也是为何，刚才齐天说要让他做好准备的原因。
“商量好了吗？”
在三人合计的时候，后面齐天的声音也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