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陆劫微微一怔。
随后神色如常，微笑着捉住她的手，撒娇似的放软了嗓音。
“要我陪你么？”
洛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家汐儿这么可爱，去个洗手间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陆劫说着，揽过洛汐，像个变态似的在她腰间轻蹭。
哑声道：“我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汐儿分开呢。”
洛汐拍了拍他的脑袋。
似笑非笑道：“太黏人就不讨喜了哦。”
陆劫沉默片刻，松开了她。
倚在桌边，笑得温柔又随性。
“好啦，别讨厌我嘛。快去宝贝。早点回来。”
洛汐不再说什么，点头离开。
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陆劫脸上的笑意却倏然消失。
阴鸷少年抬手抚上自己淡金色的眸，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汐儿，不许骗我。否则……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
餐厅的露台上，夜凉如水。
陆清河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他从没抽得这么凶过。
“陆清河。”
洛汐冷淡的嗓音响起。
陆清河冷白的指微颤，烟灰断裂，坠落。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洛汐，这就是你要做的事么？”
“……要和我的弟弟在一起？”
他曾经还想要无条件支持她。
可真相揭露的这一刻，连保持如常的表情，已经费尽所有力气了。
多么讽刺啊。
“是。”
洛汐直截了当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坏了我的事，我不会客气的。”
这冷酷无情的话语宛如一把尖刀，刺进陆清河心口。
他以为，洛汐跟来是要安慰他的。
是啊，她从未在乎过他，又为何要安慰他？
陆清河转身，浸透了痛苦的眸，望向洛汐。
她今天真的很美。
可这份美丽，只为他的弟弟绽放。
一丝一毫都……不属于自己。
“……为什么？”
陆清河哑声问。
洛汐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陆清河英俊的面容毫无血色，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
六年前，她甚至不知道他弟弟的名字。
是他先告诉她的。
为什么……不能选择他？
洛汐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撩至耳后，露出漂亮冷淡的眉眼。
淡漠道。
“先来后到若是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了。”
陆清河沉默了。
“早点回去，别让阿劫起疑心。”
洛汐转身要走，手腕被攥住。
“洛汐，你是真的喜欢……陆劫么？”
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甚至不敢去细想，自己这么问，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洛汐没有回头，只是凉薄地勾了勾唇。
“——是。”
她撒谎了。
但只有这样，才能让陆清河放弃妄想，早日解脱。
她不希望自己的攻略过程有任何阻碍。
不论是谁。
听到这个回答，最后一丝奢望也如泡沫般散去。
陆清河松开了手。
眼睁睁看着洛汐朝餐厅内走去。
胸口纠结着疼痛，他微微弓起腰，宛如受了伤的困兽。
原来，人的心，真的能这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