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没关系。”
洛华菱她说。
如果六年前，顾夜寒就带她回了家。
这六年，他们过的该有多幸福。
别说洛华菱了。
这样的场景，唐甜偶尔也会想象到。
只是。
世界上，没有如果。
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抹去。
他们已经走到了现在，那么，便再也回不去了。
晚风轻拂。
唐甜没有继续说。
顾夜寒也没有继续问。
这一刻。
他们两个人，仿佛达成了某一种默契。
因着两个孩子的存在，他们永远都无法撇清和彼此的关系。
但是，他们也只能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仅此而已。
“唐卓和唐昭，明天要开学了。”唐甜突然说道：“一起送他们去学校？”
“当然。”顾夜寒一口应了下来。
唐甜点了点头：“明天你来接我们，还是我们去接你？”
“我来接你们。”顾夜寒说道。
对话很寻常。
甚至有些无趣。
但是，对顾夜寒和唐甜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好。那我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明天见。”唐甜说道。
“好。”顾夜寒应了下来。
唐甜转身离开。
走到阳台门口。
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夜寒：“明天，还去陈医生那里看病吗？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没有病。”
顾夜寒十分冷静：“明天就不去了。陈医生说我病情有好转了。一个星期去一次吧。”
唐甜顿时似笑非笑了起来：“行。还要我陪着去吗？”
顾夜寒被她笑的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能陪，就最好了。”
“那就看我有没有空吧。”唐甜随意丢下一句话，拉上两个孩子，就离开了。
顾夜寒紧绷着的脊背，这才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忍不住思考。
唔。
陈医生那边的骗局，是被唐甜发现了？
一定是唐卓出卖了他。
不过。
这也不重要了。
他这一次，心机算尽，在全世界面前，公布了他和唐甜当年的那段感情。
现在，哪怕不是夫妻，他和唐甜，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孩子父母的身份站在一起。
也不需要再进一步。
他就这样安静地呆在他们身边，度过人生中，最后的五年。
这便已经足够了。
翌日。
开学日。
这一天。
唐卓和唐昭的年龄，其实离小学还差一点。
但是，星光小学有特招的名额。唐卓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这个名额，至于唐昭……
唐卓一句：“我来这里上学，可以，但是要带上我弟弟。”
唐昭就跟着混了进去。
“大宝。”车上，唐甜有些紧张地嘱托着：“上学第一天，你要悠着点。万一老师说错了，你也不要反驳老师。同学要是有学不会的地方，你可以教教他们，这叫做友爱同学，明白了吗？还有。你带去的那几本书，是让你课间时候看的，不许在上课时间偷看。”
唐卓：“……知道了。”
“小宝。”唐甜转头看着唐昭。
“嗯嗯。”唐昭一脸期待地等着唐甜的嘱托。
“你的话……”唐甜想了想，说道：“好好上课，课间老实一点，不要受伤了。”
唐昭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啊嘞？
就这么没了？
“妈妈！”唐昭不高兴了：“你怎么不让我别反驳老师。”
唐甜爱怜地看着他：“没事，小朋友爱提问是天性。”
唐昭懵了：“那你怎么不让我教教同学。”
唐甜叹了一口气：“小宝，你要在星光小学上六年学呢。咱们没必要第一天就得罪同学，乖。”
唐昭快疯了。
什么意思。
唐卓教同学，就是友爱。
他教，就是得罪？
唐昭不由咬牙切齿地靠在座椅上。
哼。
学霸了不起吗？
他最近进步也很大的！
他就不信了。
他会一直比不过哥哥。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大器晚成。
对，大器晚成。
他唐昭，其实也是个绝世天才。
只不过，他是大器晚成的类型！
现在上小学了，马上就到他发力的时候了！
再说了。
实在比不过哥哥，他还能比不过其他东西？
唐卓和唐昭背着小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了他们的小学生涯。
唐甜就在门口看着，眸中满是担忧。
“他们两个，应该会很快适应的。”顾夜寒说道。
唐甜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他们的同学。”
顾夜寒：“？？？”
唐甜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她严肃地看着顾夜寒：“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顾夜寒也紧张了起来。
“以后。老师叫家长的时候，都你去！”唐甜一脸期待，“老师微信，你也加了吧？我待会就跟老师说，让她有事情，通通都找你。”
顾夜寒愣了一下，随口应了下来：“可以。”
两个小学生，能有什么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甜激动地手都在颤抖，“我这就给老师发消息。”
顾夜寒：“？？？”
有这个必要吗？
不知为什么。
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之后的六年，交给你了。”唐甜拍了拍顾夜寒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
顾夜寒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
能有什么事情。
只要甜甜开心，就好了。
一个小时后。
顾夜寒正在开会，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顾夜寒看了一眼消息，神情有些麻。
“顾先生，有空的话，请你来一趟学校！”
是班主任的消息。
顾夜寒做好了，这两个孩子可能会不安分的心理准备。
可是。
这才一个小时。
才一个小时啊！
至于吗？
这两人是把学校给拆了吗？
飞快地开完会，开学第一天，顾夜寒就享受到了，被叫家长的待遇。
而唐甜，赫然也没能躲过。
老师还是把她也给叫上了。
学校门口。
顾夜寒和唐甜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透个底。”顾夜寒压低了声音：“有可能是什么事？”
唐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谁知道呢。”
顾夜寒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唐甜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有一次被叫去学校，是因为唐卓和一个小朋友比背圆周率。那个小朋友早停了，他一直背到五百位还不肯停下，结果，老师和同学，就这么听着他背了一节课。”
“背一节课？”顾夜寒愣了：“那他是背了多少。”
唐甜冷笑了一声：“他是背了一点，但后来觉得没有意义，就没有继续背。一百位后面的数字，全部是他瞎编的。”
顾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