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困住她的不知名材质直接升华，消失的无影无踪。夜瑾儿看着禁锢外的浓雾，终于知道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识海。
回到这里，就意味着陆零的身体陷入了沉睡。夜瑾儿并没有惊慌，只是单纯的站在一片薄雾中，动了动神识，直接凝聚出了一套桌椅。
她看了半晌，总觉得这套桌椅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宿主，从你被顾舟带到医院，你的灵魂就突然回了识海，那东西就将你包裹了起来。】
零可怜巴巴地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陈述着它的所见所闻。
夜瑾儿一边rua着它，一边走神，丝毫没有听它的话。
这小狐狸的皮毛真软，摸起来好舒服！和她之前养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
她养的……
狐狸？
她的手顿住，呆呆愣愣地看着它？她在宗门的时候，什么时候养过狐狸？她养的是一条不吵不闹的白蟒。
夜瑾儿的思绪混乱到自己都无法理清。
【宿主？】零又唤了她一声，夜瑾儿这才回神。
“嗯……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夜瑾儿漫不经心地回了它的问题。
夜瑾儿垂下眸子，靠着座椅有些茫然，之后狠狠叹了一口气，搞的零一头雾水。
她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囤食物，甚至连任务都没有完成，要是因为这个被直接开除就不好了，她抬起眸子看向了依旧在茫然的零，问道：
“陆零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可以直接回去吗？现在回不去，我怕末世到来的时候我会被直接饿死，或者……被注射药剂的人吃掉。”
听到夜瑾儿的话，零打起精神，检查着这具身体的状况。
识海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存在差异，夜瑾儿不清楚她到底在识海里待了多久，最后还是零说她随时都可以回去。
她看着能被自己操控的奇怪物质，也不清楚她在外面是不是也可以操控它。要是可以，就算末世提前到来，她可以不借助任何人的手保护自己和顾舟。
“……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
夜瑾儿并没选择立刻离开识海，她就那么捧着系统提供的小说，试图和能被自己操纵的物质沟通。
零蹲在桌子上，面前荧着淡蓝色的光幕上滚动着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显然也是一本小说。
【宿主不问，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去了，打算在识海度过一辈子。等你想起任务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零乐呵呵看着屏幕又翻过了一页。
“不会的。”夜瑾儿合上小说，眸子里满是坚定。
她手下的小说并没有封面，所谓的封面是一大片空白。
【宿主，你不要着急。倒计时结束后，我就把你送回去。】零继续看着它的小说，无暇回头看她。
“为什么？”
【你猜~】
“不猜。”
—
12月11日，此时正值午后，住院部虽然有人走动，却依旧安静地很。
顾舟躺在陪护椅上睡的香甜。
因陆零生病，她特意征求了父母的意见，她的父母都是心善的人，不仅帮陆零垫付了住院费，还给顾舟请假照顾她。
夜瑾儿重新身体的掌控权时，顾舟嘟囔着什么“人设”，刚醒来的人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下床直接把顾舟敲醒了。
因为顾舟有午睡的习惯，这个点也是刚刚入睡不久，被她叫醒时一脸迷茫。
夜瑾儿牵着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路上还夸赞顾舟没有起床气。
搭上了前往顾舟家的出租车，顾舟才反应过来，正想问夜瑾儿。
“我慢慢给你解释。”夜瑾儿不紧不慢地靠着座椅，眉眼间带着乖糯。
“哦。”顾舟学着她的模样靠着，等着她的解释，不过下车之前都没等到她的解释。
进了顾舟家，夜瑾儿慢条斯理地扒开了桌子上的一个小橘子，一边吃一边向顾舟解释着事情的原委。
当她提到丧尸病毒会在12月15日爆发的时候，她明显看到顾舟的脸有些扭曲。
“我是认真的。”夜瑾儿确实是很认真地看着她。
只不过顾舟和她对视没多久，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医疗箱，从里面摸出来一支体温计。
“……”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崽崽，咱们回医院，你就安心接受治疗吧。我家不差钱的。”顾舟脸上写满了疼惜，一时间让夜瑾儿说不出话来。
虽然顾舟是为了她好，但她真的没说谎，而且没必要进医院……
夜瑾儿猛然想起了她年幼的时候，她缓缓垂下眸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崽崽？”顾舟看着她这样一副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的摸了摸她的头。
夜瑾儿抬头与她对视，眉眼里带着一丝木然。
顾舟最终咬了咬牙，说了一句：“崽崽，我信你。”
夜瑾儿的眸子里突然萌生出一抹璀璨的光芒，让人心疼的窒息。
就那么一句没有任何依据的“我信你”，人类之间可怜又脆弱的信任，竟然让她开心起来，顾舟不敢想象她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等顾舟思考夜瑾儿的过去，夜瑾儿跟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零觉得自己宿主就是个憨憨，一般人怎么会相信这种呢？
到底是它傻，还是她傻，或者是顾舟傻？
夜瑾儿将自己了解的末世状况说完，或许是听到了零的心声，担忧着顾舟不相信。
顾舟心里虽然是不相信的，但她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些都是真的，她抬手摸了摸夜瑾儿的脑袋，眉眼间带着清浅的笑。
“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应付末世吧。”
夜瑾儿闻言，听到她既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也不否认她，她心底无端地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你看，顾舟不过是与陆零相识几年，就敢相信这个里子都换了的人；而作为自己亲人的那些人却因为家族利益放弃她……
“好。”夜瑾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回忆过去的好时候，整理好自己的状态，笑着应了她一声。
“按照小说的流程，末世到来一定是缺少食物与干净的水源，还会有变异的动植物，那我们的第一步就是——”
夜瑾儿听到顾舟提到的“缺少食物”，整个人都愣了一瞬间，突然记起零绑定她的时候所说的话：
【跟着我走，不说山珍海味，美食还是有的。】
“……你骗人。”夜瑾儿委屈巴巴地低声道，不等零反驳直接把她们之间的联系掐断了。
“嗯？崽崽，你说什么？”
“唔……我说你说的都对，囤粮存水，同时还要准备一些调料，因为没有调料的菜就没有灵魂。虽说，本味也不错……”夜瑾儿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飘忽。
顾舟表示认同，很认真地将调料加进了采购名单。
两个人讨论了很久才商定需要采购的东西，接下来考虑的就是资金问题。
大学生没什么稳定的工作，就算偶尔有些兼职，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他们两个人自然也就是贫困户了。
“资金问题交给我，我来想办法。”夜瑾儿合上笔记本，娇娇软软地笑着，如同一轮明媚的小太阳。
顾舟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了许久便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