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嫤唯一感到庆幸的便是宋家和祝家并不是奢侈成风的旧贵族,祝首辅甚至还是力图改革的革新派,自己那个清流的父亲,也往来不喜结党营私。
“并不是我不说,你我都只是这大周的子民,为夫甚至连个官都算不上,这样妄意国事不妥......”
祝南桥有些为难。
“你可以不说,但绝不能全当不知,这是两码事!”宋子嫤莫名其妙地有些愤然,这纨绔子弟难道不知还要逃避现实不成。
宋子嫤不想与祝南桥争论,正想转身出门,祝南桥一把拽住了自家娘子的衣袖。
“纵使我现在让你失望了,我保证,以后肯定要让你刮目相看。”祝南桥眼神中若有光,宋子嫤这一刻却是不得不相信他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要去找皇甫大人,你愿意就同我一起去。”宋子嫤挣脱来了他的手,径自离开了帐篷。
“鼠疫!”皇甫御看着低头汇报的宋子嫤,这个答案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前段时间我查看了几个病患,病症与鼠疫很像,只是没有找到疫源,今日我去那庄子里查看,发现这里的百姓有食老鼠的习惯,就愈加断定了我之前的推断。”
“祝少夫人办事果然谨慎细致,哈哈...”皇甫御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他微笑地看着宋子嫤,想着祝南桥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连带着他这个长官也沾光。
“祝南桥,传我命令下去,所有庄户人家不得再食老鼠,如有违抗,收监重罚!”皇甫御厉声道。
“大人!”宋子嫤扑通一声,跪在了皇甫御的面前。
“少夫人,你这是?”皇甫御有些摸不到头脑,看了眼祝南桥。
没料到这祝南桥也不跟他解释,跟着也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
“大人!”祝南桥看了眼宋子嫤,他知道自己娘子想要说什么,这得罪人的话就让他来说吧,“这百姓食鼠也是万般无奈之事,倘若有的选择,谁愿意吃那恶心的东西。”
“哎......”皇甫御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看这夫妻两人,“你俩想得这些,本官怎能不知呢?只可以我位卑言轻,我也只能如实汇报,这随后赈灾之事也得看朝廷的决断。”
“小女无知,斗胆妄言,国安则人安,人安则社稷安,倘若这天子脚下......”宋子嫤满脸的忿愤难平,她今日也不晓得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忍不了。
“休得无言乱语!”皇甫御听了宋子嫤这话,心惊肉跳,“今日这话,只能到我这儿为止,不然休怪老夫......”
祝南桥赶紧起身拉过了宋子嫤,将其藏在了身后。
宋子嫤冷漠地看着皇甫御,她承认自己冲动了,也看错人了,原本听说皇甫大人公正明断,会是个好官,没料到也是这般的迂腐。
离开了皇甫御的主帐,天已近黄昏,祝南桥默默地跟着宋子嫤,若不是有这疫症烦心,这乡间的景色着实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