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张苏城表情迟疑，而他一旁的张杨氏身体甚至都颤抖了一下。
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事了。
云扶摇将两人的状态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道云干事为什么这么问？”
早就想好了对策的云扶摇直接道：“是这样的张老板。一般患疯病的人，都是由于外力的刺激所导致的。”
“夫人是在七天前忽然得的疯病，此前完全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我怀疑一定是患病的那几天，有什么情况刺激到了夫人。”
“没有这回事！”
张苏城回答的时候，脸部肌肉紧绷。
陈宝儿上前一步，道：“云干事，你有办法医治夫人吗？”
云扶摇松开号脉的双手，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妾，然后起身答道：“夫人的病症没有找到，我回去再翻阅一下医书......”
陈宝儿知道这是云扶摇的推脱之词，他既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那么就应该是有了发现。
所以陈宝儿马上接口道：“云干事的意思是，我们二人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一些西医诊治的设备，所以情况还不好说。”
张苏城恍然大悟，道：“无妨，反正我们还有募捐的事情要商量，也不急这点时间。”他走南闯北，虽然没有直接见识过西医，但也听说过西方医术诊断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是以并没有对陈宝儿的话语有所怀疑。
云扶摇点头道：“就是如此，今天大致看了一下夫人的情况，我已经有了了解。”
“等明日，我带齐了设备，再登门拜访。”
张苏城听到这话，反而眼中展现出了希望，对比先前请来的医生，无一不是摇头叹息，这会听到似乎病情可以进一步诊治，倒是有了点盼头。
他对着云扶摇和陈宝儿，先后躬身施了一礼，道：“那就拜托二位了。”
二人还了一礼，然后在张苏城和张杨氏的亲自陪同下，送到了大门口。
这期间，陈宝儿还和张苏城就红十字会的一些基本情况和金陵各大商会的一些事情进行了交流。
目送云扶摇和陈宝儿离开，张苏城忧心仲仲的和妻子来到了会客厅。
张杨氏首先问道：“老爷......他们二人可信吗？”
“身份上没法确认，但言辞之间讲的情况倒也和我所知的红十字会基本符合。”
张杨氏叹了一口气，低头泣道：“可怜了妹妹，希望云干事能医好她......”
张苏城走到张杨氏身边，轻轻的将她搂紧怀里，道：“其实医好医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张杨氏抱着丈夫，哭的更加厉害了。
“不要哭了，一会我们再去喂喂小蓉，她今天还没怎么吃饭......”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张苏城继续道：“奶妈那边怎么样？”
张杨氏抬起头，声音哽咽：“奶妈这两天没怎么闹了，前些日子还在府里到处翻找，也没有下人敢拦她，弄的鸡飞狗跳的。”
“现在消停了，就在屋子里，也不怎么出门。”
“那她有发现那个地方吗？”
“老爷放心，奶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根本就不太认识路。我们府里这么大，房子也多，她没有进到那里去。”
“况且我已经安排了下人，好好的看着奶妈，如果她接近了那里，我会出面去阻止的。”
张苏城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奶妈年纪大了，还是赶紧送她回老家，颐养天年去吧。”
张杨氏脸色担忧：“虽说奶妈身体硬朗，但毕竟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长此以往，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这案子在金陵闹的沸沸扬扬，坊间的评论对老爷都是不利的，如果老人家这个时候再出点什么事......”
“难道在那天到来之前，还要让老爷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张苏城摇了摇头，道：“声名钱财，都是过眼云烟，我不在乎......”
“我只是希望，我所爱的人，都能过的好一点，在那一天来临之前......”
......
云扶摇和陈宝儿出了张府，在街上了绕了一会，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来到了一处茶馆里坐下。
“你有什么收获？”
陈宝儿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这边，马上问道。
云扶摇将一个布条递给了陈宝儿，然后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二人都倒了一杯茶水。
“这是什么？”
陈宝儿拿起布条，看见上面用鲜血写了三个字“玄武湖”。
“我在给她号脉的时候，她趁机塞进我手里的。”
“她塞给你的？”陈宝儿睁大双眼，惊道：“难道她没疯？”
云扶摇摇了摇头，然后喝了一口茶水，道：“不知道，看不出来她到底疯没疯。”
“你也知道，一个人刻意的装疯卖傻，你想叫醒她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自己不想在假扮下去。”
“这就稀奇了......”
陈宝儿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
“如果她是在装疯，那么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她不疯就会死吗？”
“应该不是！”云扶摇道：“张苏城和他的妻子显然都是知道内情的，但他们都没有疯，也没有死。”
“而且，从张苏城的表情来看，他是希望我们能够医好他的小妾的。”
陈宝儿点了点头，道：“不错！”
“退一步讲，如果张苏城威胁到了小妾的生命，那么其实以张府现在封闭的状态，只要他不讲，将没有人知道小妾的下落。他想杀人也早就杀了......”
“就算不杀，他没有必要告诉我们，他小妾患了疯病。”
“你和他的交谈处于随机性，看得出来，张苏城在商言商的时候，非常真诚。”
“可能是对你我的身份完全的信任，没有什么防范，所以在确实有事的时候，并没有找理由推脱，而是说了实话。”
听完云扶摇的分析，陈宝儿再次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我都赞同，我与他谈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很清澈，只是在那阁楼里的时候，眼神才出现了闪烁。”
“他不擅长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