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跟上，“你别说，我还真有个双胞胎妹妹，嫁给了秦娆的继父的儿子。”
“你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是有点乱。”纪深说：“我都跟你说了这些，那你是不是可以说说你今天哭什么了？”
蒋南意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刻意补过妆，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发现。
没听见她跟上的声音，纪深停了下来，疑惑地“嗯？”了一声回头，“你想说就说，我就随口……”
腰一下被搂住，截断了他后面的话语。
纪深怔了几秒，低头看了看埋头在他胸口的人，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刚握上蒋南意的手臂，就听怀里的人哽咽了一声，让他一时间忘了把她拽开。
行吧，让她抱着哭一会儿也不会少二两肉，他这么跟自己说。
已经接近巷子口，外面大马路上人流偏多，不时有路人经过，会向两人投来一点异样的眼光。
纪深不习惯，伸手在蒋南意背上拍了一下，“大小姐，这里人这么多，换个地方哭行不行？”
蒋南意抱着他不吭声，鼻子还轻轻吸了一下，纪深叹了口气，两手箍住蒋南意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往回朝巷子里走了一段才把她放下，至少能躲过大马路上来往的人看戏的视线。
双脚落地，蒋南意听见他笑了一声，胸腔隐隐震动。
“你笑个屁呀。”蒋南意骂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纪深更乐了，“看来没撒谎，腰是挺细。”
“那可不是。”蒋南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抹了把脸，得意道：“我最瘦的时候腰围只有56厘米。”
“你哭好了？”
“那当然没有。”蒋南意又抱住他，“我现在仍然非常需要帅哥的安慰。”
纪深好笑道：“要不要给你找几个男公关？”
“那必须得是你这种挂牌下海五万起的姿色才能入得了我的眼。”
“那没有。”纪深肯定的说：“能和我有得一拼的沈浔肯定不卖。”
“臭不要脸。”蒋南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出门前和我爸吵了一架。”
“因为什么？”
“家庭琐事，”蒋南意道：“你想听吗？”
纪深示意她继续说。
蒋南意常常地吐了口起，想着从哪里开始说起，“你听过凤凰男吗？我爸就是，我第一次理解到相敬如宾这个词就是从我父母身上看到的，他们感情不好，我妈其实很爱他，否则也不会举全家之力把他推到这个位置。”
“但是他……”蒋南意冷笑了一声，“林晚澄不是第一个，之前还有很多，我妈一直忍着。”
“后来呢？”纪深问。
“死了，”蒋南意语气很平淡，“林晚澄是最后一根稻草，把她压死了，是自杀，两年前。”
纪深皱了一下眉，“两年前林晚澄应该还没有和你爸在一起。”
蒋南意笑了笑，“你想得太简单了，我爸为了驯服林晚澄花了不少时间，两年前就开始了，他喜欢驯服别人，所以也格外疼我这个家里最听话的孩子，你其实你看，我抽烟喝酒泡吧纹身，做的全都是他不喜欢的事，只不过在他面前装得乖巧而已，我一直像双面人一样活着，这是他教会我的生存法则。”
纪深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怜悯，他低头看着她，掏出烟递给她一支，“抽吗？”
蒋南意笑了笑，“正好。”
纪深点燃打火机递过去，被她噗一下吹灭，她抓住他的领口往下一拽，含着烟与他嘴里燃着的烟相接借火。
鼻尖除了烟草燃烧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香味，玫瑰混合着小苍兰，还有麝香，至纯至欲。
她已经蹲下身去，纪深还咬着烟立在原地，他不得不承认就在刚才，他的心脏有了片刻不规则的跳动。
她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装出来的乖，现在高跟鞋被她踢在一边，赤着脚蹲在地上抽烟。
这一刻，纪深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十几年前蹲在巷子里抽烟的自己。
紧接着他又自嘲，他一个从混混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人，居然会对一个在金窝里长大的大小姐产生怜悯，这不可笑么？
他嘴唇微微一张，烟雾缓缓从他嘴里冒出来。
裤腿忽然被拽了一下，纪深垂下眼，“干嘛？”
蒋南意仰着头，“你蹲下来行不行，太高了跟你说话不方便。”
纪深嗤笑了一声，身体却照她说的蹲了下来。
蒋南意眉眼弯起，手肘往他身上一拐，“喂，单恋没意思，不如跟我谈呗。”
“谁跟你说我单恋了？”纪深反问。
蒋南意睁大眼，眼睛转了两下，脑门被纪深一推。
“脑子里瞎想什么，我的意思是已经过去了。”
蒋南意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双向奔赴，那沈三也太惨了。”
“你最好别在沈浔面前开这样的玩笑，扯上他老婆他比谁都小气，还记仇，能追杀你到太平洋去。”
蒋南意蹲着朝他那边挪了一点，像个短腿的企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咱俩谈呗，我又漂亮又有钱，还有注册……”
纪深替她接话，“注册建造师和造价工程师证，知道了。”
“看来你很关注我嘛，说一次就记住了，而且我腰也细，你刚才摸过的，我还是个双面人，你一次就能拥有两个不同性格的女朋友，怎么样，谈吗？”
纪深笑出来，“不谈。”
“哼，”蒋南意瞪了他一眼，退而求其次，“不谈的话，那睡一下总行吧，你又不吃亏。”
纪深灭掉烟站起来，在蒋南意头顶拍了一下，“走了。”
蒋南意起身跟上，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没穿鞋，又跑回来把鞋拎上，追在纪深后面说：“睡一下吧，看你体格一晚上肯定不止一次，十万怎么样？这已经算东城很高的价格了。”
纪深充耳不闻，一直往前走。
“二十万呢？不能再高了。”
“那要不你自己开个价。”
纪深还是不理她。
蒋南意撇了下嘴，再次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看在我今天哭了两次的份上，再像之前那样重新抱我一次，好有男友力，好man啊。”
纪深这次白了她一眼。
蒋南意对他作揖，“求求你了，我刚才没来得及认真感受，感觉错过了一千万，就抱一次，一次行吗？”
纪深：“那就一千万。”
蒋南意相当干脆，“成交！”
预想中的拥抱并没有来，下一秒蒋南意就感觉自己双脚离了地，她惊呼了一声，人已经被纪深拦腰扛在了肩上，走到大马路上才把她放下来。
蒋南意还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心跳扑通扑通的。
直到坐上车，蒋南意仍在回味，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纪深比她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带劲，就是征服难度大了点。
心情一好，什么事都好商量，连之前不大想告诉沈浔的事，现在也改了主意。
蒋南意拨通了秦娆的电话，接通便说：“喂？你老公在吗？能不能让他接下电话，他把我号码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