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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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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皇后办事效率很高,下午的时候便有人将出宫旨意及户籍文书交到了永安的手上,还有官府出具的,她两个庶姐从良的证明。

    永安皆放在了包袱里,再看看四周,也是该走的时候了,临走前,她要去看看陈姑姑和姚司衣。

    陈姑姑拉着永安老泪纵横,轻轻啜泣道:“唉!你们那屋里,只剩紫云了,你这一走,姑姑更是没个贴心的人儿了!”

    永安拿帕子擦着她的眼泪,劝道:“姑姑别伤心,等我在外头站住了脚,就接姑姑去养老,到时候,我再把春桃接回来,咱们一起过日子!”

    陈姑姑破涕为笑,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说道:“偏你是个会画饼的,若是食言,我可不依!”

    永安撒娇的依偎在陈姑姑的肩上,眼里已有泪意,说道:“姑姑!我舍不得你!”

    陈姑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再也忍不住的哽咽起来,说道:“出去要当心,你容貌生的好,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注意着财不外露,银票都贴身藏好了,住店时别心疼银子,找个干净安全的!”

    陈姑姑一行泪一声叮咛,永安已是泣不成声。

    辞别了陈姑姑与姚司衣,永安便回了住所,天色不早了,她也该出宫了。

    永安环顾着四周,满怀惆怅的长叹一声,刚要迈出屋子,紫云便急急的赶了过来,见着永安背着个包袱,忙拉着她进了屋,急急说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出宫了?”

    永安深吸一口气,忍回夺眶而出的眼泪,舔了舔嘴唇道:“我二哥哥失踪了,我不放心他,我要去找他!”

    紫云急道:“这是怎么话说的?什么时候的事?”

    永安吸了吸鼻子道:“有两日了,所以我才着急,求了皇后娘娘的恩典,这就出宫去寻他!”

    紫云道:“那你还回来吗?”

    永安看了她一眼,摇头道:“走了的人,还怎么回来!”

    紫云有些气怨的叹了一声道:“这样大的事,你都不与我说一声,今儿若不是我去看陈姑姑,还不知道你要走的事呢,你这样瞒我,叫我好不伤心!”

    永安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道:“你我姐妹多年,我如何舍得下你,刚与陈姑姑好一通哭,再若去了你那里,我怕我再不舍离去!”

    永安已落下泪来,紫云抽噎道:“可你就这样不告而别,若是以后再不见了,岂不是悔恨终生!”

    永安心里一痛,是啊!今日一别,他日再无相见的一日,于紫云是,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脑海里闪过这十年的恩怨纠葛,难抑悲伤,泪流不止。

    紫云将她搂在怀里,哭道:“云儿,我知你心中所愿,可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百姓家,又有几个能守着一个白首到老的?”

    永安肩膀一抽一抽的,紫云抚着她的背,又道:“这些年,我也看得出,陛下对你是难得的真心,你心里亦有陛下,你们两情相悦,为何还要相互折磨?”

    紫云拉起永安,擦着她脸上的泪,劝道:“你也舍不得他,就是人走了,心也在这里,云儿,何苦呢!”

    永安缓缓抬起微垂着的头,看着一脸泪水的紫云,说道:“有些事,你不懂,我与他,有太多的不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相互喜欢就诸事如意了,紫云姐,这宫里我是待不得了,还有!”

    永安顿了一下,又道:“小心皇后,尤其要提醒红袖和红霞两位姐姐,若是以后有孕了,千万要当心!”

    紫云一愣,怔怔的看着永安,半晌方道:“皇,皇后?”

    永安重重的点点头道:“有些时候,看到的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紫云姐,你向来心直口快,以后,可要谨言慎行,再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了,还有红袖姐姐呢!”

    紫云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以前有你在旁提点着,我总也知道收敛些,如今你非要走,以后也没人与我说这些个掏心窝子的话了!”

    紫云又抹起泪来,永安安慰她道:“以前我们都小,如今都这般年岁了,该是提点旁人的时候了,紫云姐,若是宫里待不下去了,就出宫来找我,到时候陈姑姑也来,咱们一起过日子!”

    紫云的泪汹涌而下,抱住永安已是语不成句,永安也抽泣起来,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永安拍拍她的背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若是能出京,我想着早些出京去西北!”

    紫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我说,你今儿就再留一晚,明日早些出宫去,趁着白天赶路,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叫我放心!”

    永安摇头道:“早晚都是走,多留那一晚,又要有人寝食难安了!”

    紫云不解,茫然的看着她,永安微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叹道:“终是一别,姐姐就回去吧,别叫我再难过一场!”

    紫云的眼圈又红了,永安别过头去,起身又背起包袱,与紫云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周茂林等在那里,紫云见状,微微施礼,又不舍的看向永安,终是含泪而去。

    永安微叹一声道:“周内官!”

    周茂林微施一礼,说道:“赵姑娘非走不可吗?”

    永安垂下眼点点头,周茂林长叹一声,说道:“既如此,姑娘便去与陛下道个别吧!”

    周茂林做了个请的手势,永安瞧着他伸出手的方向,微微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也好,总要彼此死了心!

    永安随着周茂林一路到了崇德殿旁的御书房,等着几个大臣相继离开,周茂林引着永安进了御书房。

    这是永安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两次的心情都很复杂,第一次是为了脖子上的脑袋,这一次,却是为了彻底的离开。

    永安微微屈膝行礼道:“臣女赵永安拜别陛下!”

    萧承默自永安进来便一直盯着她看,永安已换上了寻常女儿家的服饰,清清爽爽的,就像普通百姓般。

    萧承默的心又痛了一下,她早就准备好了离开他,就连出宫穿的衣裳都预备下来,他还有什么理由强留她!

    永安见萧承默不说话,便缓缓起身,微微抬起眼看向他,正撞见萧承默探究中夹杂着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永安垂眸,萧承默道:“一心要走?”

    永安扶了扶肩上的包袱,点点头,萧承默微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为着你二哥的事,大可不必,墨篱已亲去西北,你二哥,定会平安无事的!”

    永安抬眼直视他道:“有没有我二哥的事,我都会走,今日臣女来,就是与陛下辞别,感谢陛下多年来的照拂,臣女谢过了!”

    永安福了下去,萧承默掩下满眼的碎裂,良久方道:“你既如此坚持,便出去瞧瞧,不过,西北就不要去了,最迟三日,墨篱一定会传回消息来,别到时候你与墨篱错过了,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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