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场雪降落于它的第二个星期三——晶莹的雪珠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一个晚上就将霍格沃茨所在的整个浅灰色的山头以崭新的白替代,禁林里常年盘踞的雾气似乎也随着雪花凝固起来,远远望去像一大块灰绿色的的冰块。
温度还不够让黑湖的水结冰,却足以让它流速缓慢,冰花从天空垂落再没入漆黑的河面,看起来阴冷却又融洽。
然而就算是这个天气,也不能阻止大家面对今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的兴奋之情,雪花和恶劣的天气似乎加剧了这种期待的心理,以至于一整个早饭时间,礼堂都泡在各种兴奋的争执声里,刀叉餐盘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炉火和食物带来的暖气荡漾在礼堂上空。
特维拉没心情再好好吃饭,她随便从面包篮里挑了个小甜甜圈,拿着走出了礼堂。
礼堂外的门厅里倒没什么人,只有火把孤寂的燃烧着,映的空气一片通红。用来计算各个学院分数的巨大的沙漏竖在楼梯拐角处的墙壁前——特维拉看见象征着格兰芬多的红色宝石抖动了几下,然后突然下降了一大截。
她叼着甜甜圈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随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耸了耸肩,将围巾在脖子上带好朝外走去。
靴子浅浅没入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寒风兜头扑面的袭来,特维拉将甜甜圈几口塞进嘴里,四下张望——往左前方不远处便是魁地奇球场,而通向室内的走廊则隐没在更深远的白色里。
“你打算去看魁地奇吗?”尤兰达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混着风声有些模糊不清。
特维拉回过头靠近尤兰达,将手整个缩在手套里:“不知道,今天是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对吗?说实话,实在太冷了,我宁愿闷在公共休息室写论文。”
“特维拉?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莫妮的声音,她和萨西丽还有另一个格兰芬多女生互相挽着手走过来。
“快点去赛场吧,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希望还有好座位留给你们。”萨西丽一边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来说道。
“那我们走吧?比尔估计已经到了,他会给我们留个好座位的。”特维拉牵起仍有些不情愿的尤兰达,也向魁地奇球场走去。
她们攀登上格兰芬多的瞭望塔上时双方球员已经入场了,红色和蓝色远远的在天上盘旋着,霍琦夫人在他们下面大声宣读着比赛规则。
特维拉在第二排的位置找到了比尔,和尤兰达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天空阴沉沉的,像个无底洞似的不断从中抖落雪花,以至于金色飞贼被放飞的时候特维拉就看见一道金光闪了一下,以及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相继消失在雪雾后的身影。
她对这种充满激情的比赛向来不感兴趣,况且风雪太大了,她甚至不能准确定位每个球员每一分每一秒的位置,只能勉强看清他们红色或蓝色的模糊身影,周围人群的欢呼叫喊声夹杂着解说员的解说又吵的人头晕目眩。
特维拉轻轻扯了扯尤兰达的衣袖,说:“我要去上个厕所……”她冲尤兰达眨了眨眼睛,又把这个消息原封不动的告诉比尔。
“格兰芬多刚刚进球了……你要现在去吗?”比尔刚从比赛的欢愉中抽出身来,有些震惊的说道。
“是啊,我的肚子不允许我再呆下去了。”特维拉拍了拍衣服,将有些松动的围巾绕颈缠好,向下面走去。
另一边,斯内普从教师看台上的矮门出来,径直走到了邓布利多的身边的空位旁落座——好像他只是个来迟了的未及时赶上比赛的教授。
他目光平直的凝视上眼前灰白色的天空,似乎无意的开口说道:“魔药已经熬制好了。”
邓布利多穿着白金色的巫师长袍,他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手扶了扶脑袋上的尖顶帽,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态:“我很高兴……”
“如果你是指你很高兴有人可以正确的死去,那恕我无法苟同。”斯内普握着扶手的手微微收紧,几乎不张嘴唇的吐出这句话。
“我们不能代替别人选择,你知道我一直很敬佩这样的人,你的魔药会派上大用场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是没有转头——这次他将那顶帽子往左边扶了一点,说道。
“那您对那两个孩子呢?预言家日报估计已经刊登出了那些消息,等魁地奇比赛结束了,这消息绝对会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大热门——这也在您的计划里吗?”斯内普转过头瞪着邓布利多,如果可以,他想用眼睛在这个老家伙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这是邓布利多第一次回过头,他湛蓝的眼睛在灰白的天色下显得更加深远浩渺,他沉默的透过半月镜凝视着斯内普,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当然当然,西弗勒斯。”
“如果他们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他们全部——以他们的年龄为基准他们应该知道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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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维拉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整个霍格沃茨基本都空荡荡的——大家都去观看魁地奇比赛了,就连尤兰达看起来都兴致勃勃——虽然她其实并没有太多表情。
她想过回去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但又觉得那实在热的闷,便沿着走廊往图书馆走去——她得感谢斯内普的那瓶魔药,这一个星期她已经很少做那些梦了,但那瓶魔药已经快见底了。
特维拉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找斯内普请他再给自己熬制一些,所以她决定去图书馆找找有没有那种魔药的详细资料。
图书馆就在二楼,路上寂静的有些可怕,空旷的走道里只传来自己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直到特维拉看见墙壁上一晃而过的皮皮鬼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看见皮皮鬼珍珠白的幽灵影子从墙上跃出,伴随着咯咯坏笑,停在她视线的正前方。
特维拉将手悄悄的叉进兜里,捏着魔杖的杖柄——在霍格沃茨,不要招惹皮皮鬼是一个常识,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不要接近斯内普一样。
作为一个几乎跟霍格沃茨一般年龄的老骚灵,它却没有继承霍格沃茨的古朴庄严,皮皮鬼在特维拉头顶上方盘旋着,一双邪恶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女孩:
“傻姑娘科德拉尔,她还不知道她爸爸是个食死徒,你想去图书馆吗?平斯老古板会告诉你哪里可以找到对抗黑魔法的书——哈哈哈哈哈。”
“滚开,皮皮鬼,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特维拉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