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姝和陆青行回院子时,二老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害了女儿。
老话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如此,这两人耳根子软,怯弱胆小,可偏偏对她爱又是真的。
“爹,娘。”
她轻轻喊了一声,二老惊愕的扭过头。
冯娟较为夸张,竟然直接扑进了她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宝姝,爹和娘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离章家远远的,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章家就是一群吸血虫,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开,以后您二位就在镇子上好好给人做工,我有空就去看你们。”
“哎,都听你的。”
二老白天受了惊吓,王宝姝收拾了一间偏房出来给他们休息,自己则和陆青行去了主屋安歇。
从前两人总是躺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觉,今日不知怎的,中间隔了一段很明显的距离,王宝姝在刻意回避他的触碰。
“你怎么了?”
“啊?没事啊。”她干巴巴笑道,“天气越来越暖和,抱在一起太热了,早点休息吧。”
“……”
她不肯说,陆青行自然没法再追问下去,只能以这样生疏的姿势与她睡了一宿。
翌日。
王宝姝是被一阵哭骂声吵醒的,那样尖锐刺耳的嗓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穿好衣衫走向院子,王兰正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着。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东西,早晚都会穿肠烂肚而死,我就睁大眼睛等着那一天!”
“大姑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们怎么就成黑心肝的东西了?”她闲适的问了一句。
王兰见她出来,一蹦三尺高的骂道:“我问过大春了,他说根本没有把你卖给赌坊,这一切分明是你设计出来污蔑人的!”
王宝姝皮笑肉不笑,“您又开始说胡话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本事收买赌坊里的人?”
“你没本事,陆青行倒是有本事的很,让他滚出来与我对峙!”章大春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变得半死不活,连下地走动都难,她和女儿还能有什么倚靠。
与其等着过挨饿受苦的日子,倒不如狠狠咬王宝姝一口,看看能否从她身上扯下一点油水下来。
“我夫君忙碌的很,没空跟乱七八糟的人浪费时间。大姑,您要是闲着没事,不如还是回去照顾姑父,他恐怕连独自出宫都很困难吧?”
她的话听起来风轻云淡,可句句都是往人心里捅刀子。
王兰咬紧了后槽牙,气得浑身发抖,“贱蹄子,我定要将这件事告诉村长!”
“有本事你就去,看看村长到底信你们家,还是信我的话。”
昨天在村口闹成那样,要是这会王兰跑到大家面前,说一切都是王宝姝和陆青行自导自演,他们才是受害者,大家伙估计会觉得她脑子出了问题。
以往都是王兰把人气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今天着实也尝了一次这样的滋味。
她冷笑不止,发泄般的踹翻了几块篱笆,“好,好,是我瞎了眼,没看出你是这么个心机深厚的东西,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大姑放心,我一定时时刻刻奉陪。”
“哼!”王兰甩袖离开了院子,别说银钱,连个屁都没捞到。
她心里很清楚,如今的王宝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柿子了,想要对付此人,必须另辟蹊径,不能用老一套的法子。
目送王兰离开,王宝姝掩唇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了主屋。
床边,陆青行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是要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
“打猎。”
“家里的兔子已经开始繁衍了,昨天下午生了好多小兔子,你这趟看看能否带一些小鹿或者其它牲畜,栅栏里可以多养点别的。”
既然决心要搞养殖,那就弄得正规一点,一整个院子里全都养兔子,实在显寒酸。
“嗯,知道。”男人一向惜字如金,应了一声后,就拿起墙角跟的弓箭出了门。
王宝姝远远注视着他,心里惋惜不已。
这么俊俏的男人,怎么偏偏已经有喜欢的女人?要是自己能早几年过来该多好,这样就能霸占帅哥的心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母亲,我方便进来么?”
是小山。
王宝姝理了理衣服,“进来吧。”
小娃娃推门而入,满脸担忧的看着她,“昨天母亲太过疲累,所以没有来叨扰,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那群人还伤不到我,放心吧。”王宝姝心里很欣慰,虽然没有得到丈夫的真心,但至少白捡了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想想也不算亏。
“那就好,我要和妹妹去学堂了,母亲一个人在家记得多休息。”
“知道知道,你们去吧。”
小山点头,恭敬的退出了里屋,小水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不耐烦的催促道:“哥哥,再不走先生该罚我们了。”
“小水,她怎么说都是我们的母亲,一定要恭敬一些,不能总是这副厌烦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简直比教书的先生都要啰嗦,我瞧坏女人身体好的很,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
“那也不能是对她受欺辱视若无睹!”他只恨自己还太小了,否则昨天一定会出来将打手赶走,好好护着王宝姝。
小水这些话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哥,赶紧走吧,我还想去看看章丽丽呢。”
那死丫头,总是装作一副文静听话的模样,得到了老师和很多同学的喜欢。
这一次章丽丽的爹被打成这样,去学堂后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看笑话了。
两人脚步匆匆赶到了私塾,章丽丽果真面容憔悴,小小年纪眼下已经有了两片乌青,估计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过好觉
小水嘴都快笑歪了,扬声嘲讽道:“丽丽,你爹幸好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要是残废了,你以后不还得一辈子在床边伺候孝顺着,真够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