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姝茫然的看着他，“怎么？”
“此物的成分，是大漠里一种毒性很强的花，虽然涂抹在脸上确实可以让皮肤变得白皙，但带来的副作用也很大，不到四十就会容颜衰老。”
“四十岁衰老不是很正常么？”
陆青行淡淡道：“我指的衰老，是变得和七八十的老妇人一般，形如槁木。”
王宝姝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这东西，岂不就是一种提前透支青春和容貌的毒药么？
刚刚他们交流时用的是中原话，安格尔并没有听懂，但从王宝姝的表情里也能看出几分。
“千万别误会，我的玉颜粉和从前那些人售卖的不一样，这个涂抹在脸上，绝对不会造成任何损害。”
陆青行：“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会说西域话？”安格尔惊愕的看着他。
这也太稀奇了，如此偏僻的乡野之地，竟然有两人会说西域的官语。
要知道，就算京都城内也不见得能找出几个可以跟西域人交流的这么顺畅的人。
“这位是我的夫君，所以懂你们那的话并不奇怪。”王宝姝替陆青行随便解释了一句。
安格尔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刚刚说这种玉颜粉和从前售卖到大梁的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从前使用的花是有毒的，但我在大漠中潜心寻找数年，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替代的花草，不但没有毒性，而且效果也会更好。”
王宝姝眼睛微微眯起，“口说无凭。”
“我现在就向你证明。”安格尔拿过她手里的玉颜粉，竟然挖出一大块，吃进了嘴里。
“你这是……”
“如果是有毒的，我吃下以后就会穿肠烂肚身亡，现在你们愿意相信了么？”
安格尔用这么直截了当的方式证明，王宝姝就算再多的怀疑也全都消了。
“听你刚才的描述，制作这款玉颜粉的花是你发现的，所以大梁境内还没有售卖的先例，是么？”
“没错，我大老远赶到中原来，就是为了与京都城的商人洽谈生意。可惜生意没谈成，还差点把命给丢了。”安格尔说起这个就一脸的晦气。
王宝姝眸光一闪，感叹老天爷都在给她送钱，“安格尔，如果可以的话，这单生意能不能跟我合作？”
“你？”安格尔讪讪道，“你是一位很美丽的姑娘，也很热情，但做生意需要的是银子。”
“这个不是问题，你的玉颜粉打算以什么样的价格售卖？”
安格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思考了一会后，开出了一个较为低廉的价格，“一个只需二两银子，实不相瞒。如果是在京都城，至少要卖四两。”
二两？
王宝姝犹豫的看向了陆青行，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连这男人都觉得没问题，那这单生意肯定不会亏。
“太好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王宝姝。”
西域人大多很热情开放，一点都不客气的叫了她的名字，“宝姝，你需要多少玉颜粉？”
“你带了多少？”
安格尔看了眼身后的行李，“这一次带的不多，只有五十个。”
他去京都是谈生意的，从前的玉颜粉因为副作用大，已经快被人摒弃了。虽然这一款没有任何毒，但还是可能找不到合作的商铺，所以他不敢制作太多出来。
“行，那这五十个都给我吧。”王宝姝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银票，“这些银子你收好。”
安格尔高兴的把银票放进了衣兜里，“下一次我该什么时候来送货，需要的量是多少？”
“暂时还不好确定，我得看看售卖的效果如何。”
“那该如何跟你联系？”
王宝姝摸了摸下巴，一脸纠结的思索着。
西域商人不像中原这里，每一次赶来都得跨越大漠，时间不太说得准。
她现在待在王家村，不代表以后也会待在这里，得先建立一个固定的纽带才行，“这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楚家布料庄。”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全都坐在了庄子的会客大厅里。
楚行止的病明显好了一些，坐在轮椅上时，完全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行止，大概的情况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这款玉颜粉整个大梁都没有，只要我先定下来，那就等于可以垄断市场。”
“嗯，听起来确实很诱人，只是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签订契约。”楚行止微笑道，“西域人不拘小节，未必肯受我们大梁的条例约束，必须让他按照楼兰的方式立下誓言。这款玉颜粉只出售给你一人，绝对不会私下再与其他商人合作。”
这一点王宝姝确实没有考虑到，“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楼兰立誓的方式是什么？”
“血契。”陆青行回答道，“找一杯水，让安格尔刺破手指滴下一滴血，然后泼洒出去，这就算是立了毒誓。”
楚行止点头，“没错，如果有违誓言，那就会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宝姝咂舌。
这誓言真够狠的。
她用西域话跟安格尔交涉了一下，对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生意人最讲诚信，没什么不能发誓的，拿水来！”
楚行止吩咐人送来了一杯水，安格尔刺破指尖滴入一滴血，然后洒向了门外。
“誓约已经达成，从今以后，这款玉颜粉只会售卖给宝姝一人！”
“好。”王宝姝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安格尔，以后你的玉颜粉全部送到楚家布料庄，这里，就是我们联络的地点。”
“都听你的！”
生意已经谈成，楚行止安排这几位西域人去了客房歇息，自己则跟王宝姝洽谈剩下的事宜。
“宝姝，你是想通过我，把玉颜粉售卖到各地去么？”
“没错，布料庄每年要往不同的地方送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一次都带上一部分玉颜粉，这样很快就能在大梁里打开市场了。”
楚行止眸色愈发温柔，“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当然，咱们可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