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慕枫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享尽富贵，最后却输在了你的手里，这简直太可笑了。”
“我本不屑于与你争，可你几次三番触及我的底线。”
“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敢发誓从未肖想过储君之位么？！”慕枫浑身血迹，发丝凌乱，双手癫狂的抓住了铁笼，“慕逍，你我是同一类人，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成为帝王，即便赢了你，我也不会坐上龙椅。”
慕枫低吼着，不停摇晃铁笼，“那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
“因为你不该算计到宝姝头上，她是我的底线。”
“哈哈哈哈。”慕枫仰头大笑，泪水夹杂着鲜血从眼角流淌了出来。
多讽刺啊，他自以为是的把慕逍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可人家根本没有肖想过皇位，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陆青行不想看他狼狈的模样，侧脸吩咐道：“凌霄，把他带回营地。”
“是。”
……
“殿下回来了！”
王宝姝正在营帐内闭眼小歇，听到外面凯旋的号角声，立即走了出去。
陆青行的衣衫已经被血染成了猩红色，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不染纤尘的气质。无论何时，他都像隔离在世俗之外的仙人，让人一眼就会沉溺进去。
“宝姝。”他轻轻唤了一声，眼底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嗯，我在。”王宝姝大步走了过去，与他抱了个满怀，“我的将军没有辜负百姓期望，果然战无不胜。”
“这一战结束，大梁就该太平了。”
“是啊，我们可以过几十年的安稳日子。”
陆青行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累。”
“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
“好。”他已经数日未曾安眠，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王宝姝目送他回了营帐，视线不自觉看向了铁笼里一脸颓然的慕枫。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
视线碰撞的一瞬间，王宝姝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恨意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反倒有种物是人非的唏嘘感。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看来你当初选择跟在慕逍身边是对的。”
王宝姝：“慕枫，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曾经真的把你当做过朋友。”
“是么？”
“没错，我最初去京都时举目无亲，你却丝毫不嫌弃我的身份，愿意跟我合作，这份恩情我始终铭记在心。”
慕枫嘲弄道：“既然这么感激，不如放了我，就当是报恩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虽对你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恨。你曾无数次让我和青行置身于险境，若非老天爷怜悯，我坟头草估计有几尺高了。”
“害你的是殷秀秀和穆月华，与我何干？”
“这两个女人的确恶毒，但更多都是受了你的指使。身为男人，做任何事都得靠着侧妃与妾室，难道你不认为很羞耻么？”
“有什么羞耻的，她们原本就是我手里的棋子，自然该好好利用。”
王宝姝拧眉：“可有些女子最初是真心实意爱过你的。”
“情爱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只会成为累赘，等我成为了九五之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须顾及太多。”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王宝姝，成王败寇，我不想为自己狡辩太多，只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你说。”
“小山小水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
“殷秀秀告诉你的？”
慕枫双眼睁的滚圆，眼神里隐隐有几分期盼，“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是。”王宝姝并没有想过隐瞒，坦然说出了真相，“小山小水都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他又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好，好啊，至少我还留下了两条血脉，这辈子不算白活一场。”
“慕枫，你回头想想害过这两个孩子多少次，他们不恨你就足够大度了。”
“恨我又怎么样？身体里不还是流淌着我的血脉！早知这两个都是我的种，我就该抢回来养在身边，而不是让他们俩喊慕逍父亲。”
王宝姝冷笑。
若是真的交给他，估计已经被养废了。
“小山小水知不知道我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当然不知道。”
“呵，他们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你把这两个孩子养在身边，难道就丝毫不介意么？”他不信王宝姝如此宽宏大度，愿意养仇人的孩子。
“上一辈的恩怨不该怪罪到孩子头上，小山小水是我一手带大的，和亲生骨肉没什么两样，即便知道了身世，他们到死也不会认你为父。”
慕枫用力拍打着笼子，“贱人，你给我闭嘴！”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两个孩子。哪怕死，他也无法容忍自己的骨血认贼作父：“迟早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小山小水真相，你别妄想瞒着他们一辈子！”
王宝姝挑眉，“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她暂时还不想让慕枫死，但又希望他永永远远的闭上嘴，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来人！”
帐篷外的士兵进来道：“太子妃，您有何吩咐？”
“帮我把慕枫的舌头割了，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是。”
“王宝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用这些龌龊的手段！”慕枫骄傲一世，怎能容许自己变成哑巴。
“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等回到京都才是你噩梦的开始。”王宝姝不屑于跟他废话，“动手吧。”
“遵命。”
士兵见惯了生死，做起这种事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扣住慕枫的下巴，用力一掰，随后手起刀落。
‘啊——’
竭嘶底里的哀嚎声在铁笼中响起，慕枫浑身颤抖，双手捂着嘴跪在地上，嘴角不停往下滴着血水。
“太子妃，割下来的舌头如何处理？”
“找个小匣子装好，班师回朝后拿去喂狗。”这条舌头从前没少搬弄是非，同时，也为她和青行带来了无数的苦难，不拿去喂狗，难解她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