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的反应,尽在戏志才预料之中。
如今见公孙瓒问起,便爽朗一笑道:“临来之时,吾家主公曾言:关东诸侯,狗熊甚多,就连那盟主袁绍,亦不过一只狗熊而已。能称英雄者,唯白马将军公孙伯珪也。
此鼎乃是圣物,唯英雄可据之。是故吾主以此鼎相送将军,以表敬意,望将军笑纳之。”
公孙瓒本就自视甚高,闻言心中大喜,亦回应道:“讨寇将军虽是出身黄巾,虽脸有麻坑,却为人仗义、英勇善战,亦可称当世英雄。”
“是极,是极。”
戏志才笑了笑,又道:“不过,白马将军所居幽州,地近北塞,物产不丰,人口不多,又还受到胡人和刘虞制肘,窃以为不堪为英雄之基业也。
冀州富庶之地,人口稠密,如今却为两只狗熊所据,而且……现在这两只狗熊正在打架,将军不乘机取之以为基业,更待何时?”
公孙瓒闻言,脸色一正,站起身来。
戏志才这几句话,实在是说得漂亮,不仅说得漂亮,还扰到了公孙瓒的G点!
不过,公孙瓒也不是好忽悠的,沉思片刻之后,又问道:“冀州如此宝地,讨寇将军何不趁两只狗熊打架之机,出兵取之?”
戏志才摇了摇头道:“吾主出身卑微,根基浅薄,若取冀州,无异于以蛇吞象。”
叹了口气,又道:“就算吾主夺了冀州,也无人治理民政。天下治政之才,又有何人愿意投效一个黄巾出身的麻子。王麻子手下的人才,不是被抓去的,就是出钱买的,又或者被他拐去的……”
公孙瓒心中一动,诧异地说道:“这个……本将倒是略有耳闻,但不至如此严重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强配的鸳鸯有一只可能不爽,也不能总是霸王硬上弓吧?”
“将军有所不知啊!”
戏志才一脸苦闷地说道:“戏某跟你数一数吧……贾诩和程昱是被抓的,黄忠、牛金是被抓的,杜畿是被用什么“仙人跳”之计拐来的,张既是被骗来的,其它有点文化的,基本上都是从贼寇手中买来的,便是戏某……”
说到这里,戏志才停了下来,长吁短叹,露出一脸憋屈之色。
“先生?”
公孙瓒诧异地问道:“先生又是如何跟了王隔壁的,莫非有何苦衷?”
“说出来都是泪啊!”
戏志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戏某也是被贼人绑架之后卖给讨寇将军的啊。想当初,戏某正隐居山中读书,何等自在?不料祸从天降!
王麻子……呃,吾家主公假借为天下惜才之名,重金收购特殊流民。泰山强盗昌狶便乘戏某不备,绑了戏某卖给了讨寇将军。戏某隐姓埋名,化名贾忠,去了上郡任个学官。后来,本想逃走的,最后却被那只恶犬一休给抓着了。这……这这这……真是日了狗了啊!
戏某本是献策立了功的,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更有甚者,当初那一帮寡妇,也全被吾家主公遣走许了人家,如今……如今更是罚戏某三天才可一次,一次也不可超过两刻钟。
你说……你说……我堂堂八尺男子,与人妻……呃,与女子玩耍,也要被人规定次数,限定时间,这活着还有何意思……”
竟有此事?
公孙瓒的表情甚是精彩。
……
是夜,公孙瓒为戏志才摆酒接风,觥筹交错间,但凡要戏志才喝的酒,都被黑白无常夺去代喝。
公孙瓒心中略有不快,正要作色喝斥,却见戏志才身后另有一高壮青年,如一尊铁塔般一直站着不动。
凭借武者的直觉,公孙瓒觉得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遂问戏志才道:“先生身后猛士,何许人也?”
“甘宁甘兴霸。”
戏志才喝了一口清水,淡淡地说道:“此番出使奋武将军,甘将军受讨寇将军之命,担任戏某护卫统领。”
“锦帆甘宁?”
公孙瓒坐直了身子,一双鹰隼般的利目紧盯着甘宁不放。
对于甘宁,公孙瓒是知道的。
甘宁在孟津一战中,亲率八百壮士(锦帆营)渡江,杀入段煨六七千人的西凉兵军营,一举锁定胜局,其勇悍机智,早已盛传诸侯之耳。
只是,公孙瓒有些想不通。
刚才戏志才对王麻子口出怨言之时,这甘宁也是在场的!
为何……戏志才明知甘宁在场,依旧在外人面前抱怨自己主公,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通常,一个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抱怨她自己老公时,很可能是想要勾搭那个男人。
同理,戏志才在公孙瓒面前抱怨王麻子,也让公孙瓒觉得……戏志才是想弃暗投明。
但是,要说那种抱怨的话,如果有护卫统领在场,那这护卫统领必然是戏志才的绝对亲信,比如说……家将。
而甘宁,显然不是戏志才的家将!
戏志才似乎看出了公孙瓒的意思,苦笑一声道:“这位甘将军,当初也曾做过特殊流民,却是被当时还是九江贼的周泰和蒋钦两位将军送过来的。”
原来如此。
这样就好解释了。
公孙瓒暗自得意,不过,此时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公然挖王麻子墙角,只是亲自倒了两杯酒,来到甘宁身边,递给甘宁一杯,对甘宁道:“久闻锦帆将军之勇,今日得见,实乃平生幸事。请甘将军满饮此杯,本将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脖子,便将右手酒爵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甘宁接过酒,也是一饮而尽,向公孙瓒抱拳一礼,以示谢意。
“好壮士!”
公孙瓒夸了一声,又与甘宁再互敬三杯,方才大笑着走回帅位。
……
是夜,众人都是酒足饭饱,各自散去。
唯有戏志才是以水代酒,肚子里“哐当哐当”,装的几乎全是水。
戏志才双手托着肚子,学着那孕妇走路的样子,一晃一晃地来到公孙瓒安排的厢房。
厢房之内,早有五个俏丽女子在等着,这是公孙瓒送来伺候戏志才的。
戏志才眼神一亮,问道:“尔等可曾侍候过别的男人?”
美女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大胆的开口回答道:“吾等姐妹,都是府上歌姬,之前从未碰过男人,尽是处子之身。”
戏志才一听,瞬间没了精神,向范无赦和谢必安挥了挥手:“赏给你们了。”
黑白无常大喜,赶紧让人将五位美女带去了偏房……
洗洗刷刷,刷刷洗洗,正要解衣就寝。
忽然,外面又传来亲兵的声音:“奋武将军来访。”
戏志才心中暗喜,忍不住低呼一声:“吾计成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