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的父亲一入海不回,让母子俩心惊胆颤,他记得特别清楚,那个晚上的月亮格外地圆,可颜色惨白,就透着一股莫名的不详。
超过了预定的时间,老九父亲没有上岸,母亲就哭了起来,就在那个时候,不远处的地方也传来一阵哭声,老九记得特别清楚,那哭声尖长尖长的,好像要刺进人的鼓膜里,让人格外地不舒服,可他没有哭,一直轻声安慰着母亲。
船只在茫然大海上显得格外孤寂,四周一片水茫茫,人身处于那样的环境下很容易产生焦躁的情绪,两股哭声在海面上交织,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安。
老九当年也是一样,他说自已害怕极了,尤其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声,更觉得心慌,他常年跟着父亲在海边游走,知道下水时间这么久不浮上来意味着什么——必死无疑!
我听到这里,仿佛被他带进了回忆,一时间有些抽不出来,仿佛清冷的月光下不再是茫然的大漠,而是一片湛蓝的海洋,等我定下神来的时候,发现车里所有人都醒了,个个竖着耳朵听老九讲述这段往事,所有人不发一言,缩得紧紧地。
在那一阵又一阵的哭声之下,老九的母亲累了,乏了,终于靠在船头沮丧地看着海面,她大概是希望有人可以从海面冒出头,像平时那样和他们打招呼,但老九看得出来,母亲的眼底有一丝绝望,心底已经认为不可能,恰好就在那时,哗!
水浪声响起,老九的父亲浮出了水面,他不止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大漠深处的古墓里藏有一块鲛皮,这鲛皮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到达深海,老九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中有一抹不确定,他不确定的是父亲在海下经历了什么,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父亲从未再和他提过细节,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有一个目的,找到这里,拿到鲛皮,可他们找过来的时候,在古墓里并没有发现鲛皮。
我暗想了一下时间,两位老祖宗先来,他们晚来,东西都到了两位老祖宗的手里,一个逃离这里葬身于沙海,一个在逃走的时候掉入陷阱,身亡,鲛皮也分开不知所踪,曾家人进来的时候能找到才怪了。
大哥这时候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曾家人扯进来,老九说两家是真的交好,关系密切,尹家原本就对道术感兴趣,所以父亲想让曾家人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玄机,至于事后的事,大家有想到,大哥的父亲走火入魔要学缺一门,结果选了独,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大哥的父亲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请老九的父亲带着他离开,两人一去不回,一人失忆,一人失踪。
老九说加入那帮人是为了赚钱,他的法术是从尹家学到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皮狂跳,尹天姝突然从毯子里伸出手揪住了他的领子:“你是不是也入了门?”
“残。”
老九一说完,尹天姝眼角狂跳,怒喝不已:“混蛋!”
“你残个屁,骗鬼呢。”大哥嘲讽道:“我看你完完整整的,你残在哪里?”
尹天姝突然掀起毛毯,脱下了老九的鞋子,我们定睛一看,他右腿居然是义肢!这家伙这么好的身手,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简直是绝了!
又一个五弊三缺,尹天姝的脸色倏地变了,老九放下裤腿,说道:“我输了,输给了两位古人,我心服口服。”
我没理他,拿出刚才的鲛皮,让大家把灯光打过来,白楚城一看就知道不对,地图是他照着现代地图比对过的,现在完全改变!这也是我疑惑的点,鲛皮合在一起,上面的地图竟然改变了,我正说着要让白楚城拿回去再比对比对,那老九像见了鬼一样:“怎么可能!”
虎头使个眼色,我把他的手解开了,老九接过合二为一的鲛皮,面色惨白:“这是我爸画下来的地图,海面上我们先祖藏珠的地方,我不会认错,怎么会这样……”
鲛皮上的地图竟然随机改变,从大漠变为海洋,白楚城的脸色煞白,突然闭上眼睛念着什么,事后我才知道他念的是大悲咒。
这诡异的一幕令车里的气氛沉静到了极点,所有的疑点都指向那间神秘的墓室和这块神秘的鲛皮,虎头抓了抓头:“这缺一门又和尹天河家扯了点关系,毕竟羊皮卷上备注了缺三个字,尹家,杨家,桑家,现在再加上曾家,你们四家好像被人推到了一起。”
可不是!眼下的情况比之前的桑、杨、白与阴人的情况还要诡秘,我到现在只敢确定先祖被人耍了,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全然不知。
还有这块神奇的鲛皮,更是诡秘,我想了想,对老九说道:“归你了。”
人生难得断舍离,虽然我祖宗的遗骨还没有找到,至少完成了一半,桑家的老祖宗可以落叶归极,我家的老祖宗还藏在黄沙的某个角落里,我没有能力翻遍整个沙漠,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像上次一样随着一阵风来到我面前,哪怕我能发现他的踪迹也好。
那老九还不敢相信我愿意把鲛皮拱手让出,他还在迟疑,我追问道:“我把鲛皮让给你,有两件事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杀周军,还有,你在山里摆五行八卦阵,为什么?”
老九看着我,双眼微微耷拉下去,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我的确要给他一点教训,他把外人带来给我们招了麻烦!缺一门里最大的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碰了我门的禁忌,必死无疑!至于五行八卦阵,阵起风云涌,那涌起的是五行的力量,你懂吗?”
这个家伙!我心中暗自咬牙,他在研究如何操纵五行,心比天还要高!
他迅速地收好鲛皮,眉宇间划过了抹戾色:“不许反悔。”
我摇摇头,绝不反悔!
师姐不解地看着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说点什么,我冲她摇摇头,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她也没有说什么,只等天一亮,那老九问我们要了一些水和食物,说要独自离开,尹天姝追下车后看了他一眼,又望着大哥,终于没有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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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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