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我吗?”
嗓音婉转轻柔,许静湘作为女人都有些痴了。
眼前的女人脸嫩地好似姑娘家,她真是乔氏?
许静湘:“你就是乔夫人?”
乔氏笑道:“不知姑娘要做什么衣裳。”
许静湘:“你不认识我?”
乔氏:“我不常在前面,姑娘难道是店里的常客?”
许静湘心里不是滋味,她把乔氏当情敌,结果人家压根不认得她。
许静湘自报家门:“我叫许静湘,魏国公府的大太太是我姨母,淑妃娘娘是我表姐,萧二爷是我二表哥。”
乔氏:这姑娘原来是萧家的亲戚?报了一大串,是来做衣裳,还是显摆来了。
碧桃忙笑说:“五姑娘,这位许姑娘在都城时曾去过咱们店里。”
乔氏了然:“原来是许姑娘。”
许静湘:……
许静湘握着手,内心很乱,她自诩美貌,跟这个乔氏比起来不过清秀而已,若非她亲眼所见,都不信这只是一个商女,难怪她生了两个孩子,还能一面勾着萧煜,一面叫韩翊念念不忘。
不过看她如今的样子,两个男人一个没抓住,只能抛头露面在外谋生,许静湘突然有了一个坏心思。
她笑着对乔氏道:“我想定两套衣裳,颜色嘛,喜庆点,吃喜酒穿的,我喜欢牡丹,芍药。”
“哎,魏国公府位高权重,亲朋好友都是达官贵人,我不好穿得太寒酸,最好多用金线刺绣,贵气。”
“表哥真是好福气,娶了贵女为妻,也是,他那样的身份,普通人也配不上。”
许静湘恶心了乔氏一把,笑说:“快些做,我怕赶不上喝喜酒呢。”
乔氏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萧煜要成婚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对方是贵女,他那样的身份的确只有世家贵女配得上。
忽想起萧煜定了四套衣裳,她还以为他骗人的,原来真的有了心上人。
碧桃却心知肚明,许静湘故意气五姑娘,不过看五姑娘的反应,也没当回事,她也就放心了。
几天后,冯越突然请乔冠杰喝酒,二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冯越突然提出他有一个远房堂弟,名唤冯玉,父母双亡,只剩他一人过活。
冯玉早年娶过一房妻子,谁知难产一尸两命都去了,他心灰意冷,参军去了。
前阵子冯玉写信给堂兄,称他在军中已升了把总,明年二月有一个月的假,他请求兄长帮忙置办房舍田产,寻一门婚事,只要女子贤惠能过日子就好。
冯越:“看来看去,我看令姐就很好,贤惠持家,能过日子。”
乔冠杰有些疑惑:“他既做了把总,自有更好的姑娘可选。”何必找姐姐呢!
不是乔冠杰看不起姐姐,他姐姐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只是这个冯玉素昧平生,他不信这样的好事落在姐姐头上。
冯越:“武将不拘小节,他自己也是个鳏夫,令姐又没嫁过人,正相配!”
乔冠杰有些犹豫:“他此刻人不在这边,也没法相看,这事急不得,等我回去问过母亲姐姐。”
冯越:“是这样,他呢,是个粗人,常年在边境,那边也置办了房舍,扬州这边也只是偶尔回来住住,田产庄子都是给女家的彩礼。”
“他这辈子只信我这个兄长,说白了,他就是等我给他挑好媳妇回来成亲的,三爷也知道婚事繁琐,再不济也得三媒六娉地走下来,一个月来不及。”
乔冠杰听说此话虽有理,然他不敢拿姐姐的幸福开玩笑,便笑道:“我信冯大人的为人,不过此乃婚姻大事,乔某还得禀明母亲。”
冯越:“应该的,应该的。”
乔冠杰回去跟刘氏说了,刘氏道:“冯大人在扬州做了几年知府,是个正直的好官,他看中的人必不差的,况且又是他的兄弟,知道底细,应该不差。”
乔冠杰:“儿子也这么想,母亲不反对就问问姐姐的意思。”
刘氏便把这话告诉女儿,问她怎么想的。
乔氏也信冯越的为人,不能相看就不能相看吧,她也不是什么大姑娘,挑剔什么呢,因此就答应了。
乔冠杰跟冯越一说,冯越当即把房舍地契、田产地契、账房先生等交给了乔冠杰,弄得乔冠杰尴尬不已。
冯越豪爽,叫他拿着,不必多想,他也是帮人办事。
乔冠杰去打探了一下,发现房产地契田地都是真的,且还不小,不由得怀疑一个千总哪来那么多的钱。
刘氏却很满意,没见着人,东西却送来了,可见对方是诚心要结这门亲事。
次日冯越又送来一块鸳鸯佩,算是信物,两家正式定亲。
十月的扬州凉爽舒适,来取衣裳的许静湘得知乔氏已定了婚事,是个小小的千总,假模假样的恭喜了一番,扭头去了。
一个破落的商女能嫁个千总,算她高攀了,不过她没能嫁进国公府或候府,许静湘觉得很解气,她一个伯府千金都没有那个机缘,凭她也配。
又过了几日,消失了一个月的萧煜又来了,乔氏并没有出面,直接吩咐店里的丫头把衣裳包好了给萧煜。
萧煜没见着美人的面,哪里肯罢休的,硬逼着乔氏出来。
乔氏无奈,只得来见他:“衣裳已经做好了,二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乔氏低垂着脑袋:“我要嫁人了,还是避嫌为好!”
萧煜眉头一挑:“什么时候的事?”
乔氏:“半个多月前。”
萧煜脸色不大好看:“所以你宁可嫁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鳏夫,也不肯嫁我?”
乔氏:他怎么知道的?
萧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冯越跟我什么交情,还能瞒得过我!我哪里不如人家?”
乔氏闷闷的:“二爷何必如此,你不也要成亲了?”
萧煜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乔氏:“谁说的不重要,二爷还是不要私下找我了,免得误会!”
“误会?”萧煜冷笑了一声:“我找你自然是做衣裳,新郎新娘喜服各一套,尺寸随后送来。”说着丢下一包银子,气呼呼地走了。
自这日后,萧煜很久没再露面,乔氏安安心心地做着萧煜定的喜服,也不知萧煜的媳妇什么样,他那样的人若是找个刁蛮任性的,恐要日日斗法,若是贤良温和的,只怕还制不住他那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