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柠想了想，说道：“不贵，也就3000万，我家老爷子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低于五千万不卖。”
“也就…三千万？！”
林枫听完后，有点哭笑不得，“庄小姐，你确定，老爷子跟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喝高了？”
“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庄雨柠气得牙痒痒，娇嗔道：“不许在背后说我爷爷坏话！”
“抱歉，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即便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这时，张小果忽然扯了下林枫的衣袖，满脸紧张的低声说道：“林总，不可妄言！那位老先生，是你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沪上珠宝大王，身价数十亿的庄氏集团董事长，庄严。”
林枫先是一愣，差点出了一身冷汗，这妮子，果然来头不小啊！
既然人家敢断言，这份玉料能值几千个w，那么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林枫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料子。
左看右看，还是没瞧出啥名堂来，品相一般般，形状不规则，丑不拉几的，非常容易进水沫子，也易受风化壳侵蚀，从而在其内部，产生细纹小裂，一旦裂随绿走，料子基本上就报废了。
不管这块料子有多好，即便种水色皆是达到了上乘，不过个头摆在这里，局限性可想而知。
要么能抠出精品小蛋面，一枚蛋面至少几十万那种，要么能出手镯位，才有得赌，光靠打一堆牌子、小把件什么的，三千万的赌本，怎么弄回来？
林枫打开强光手电，倒了一点茶水上去，然后用手掌抹开，寸寸压灯，结果却是全黑…
一点水头也见不着，只有蟒下有小局部色花，约莫指甲盖大小。
假如料子是极品，只有行家才能解读懂，那么林枫肯定不行，他平时也最怕玩黑料，因为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摸也摸不透，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林枫缩回手，干脆放弃了，“庄小姐，抱歉……三千万，我实在看不到，没法儿赌，而且石头不对庄，你还是拿回去，找个懂货的行家。”
“哼！明明就是你不识货，江湖骗子！”
庄雨柠气愤不已，林枫却叹了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恕小子眼拙，见识短浅，还请庄小姐另寻买家吧。”
“萧叔叔，我大老远的搭飞机来拜访你，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腿都酸了，你说这个臭小子是赌石高手，赌石大王的孙子，没想到却是个江湖骗子，欺名盗世！”
萧云山眉头一皱，有点尴尬的对林枫说道：“小枫……不，林总，事情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庄老爷子这份压箱底的料子，我眼馋了很久，也约了很多次，不过老爷子身体抱恙，不便前来，便叫了庄小姐全权负责交易事宜，人家大老远的从沪上专程飞来一趟，我总不好就这么赶人走吧？”
林枫苦笑一声，说道：“赌石有风险，我拿捏不准的石头，一定不碰，倘若你不方便驳了庄小姐的面子，那我无话可说，花几千万博美人一笑，也未尝不可。”
“你！”庄雨柠一听这话，当即像炸了毛的猫咪，顾不上矜持，竟然一个巴掌打过来，幸亏林枫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才没让巴掌落到自己脸上。
“混蛋，放开我！”
林枫淡淡的说道：“撒手可以，但是不许再趁机偷袭我，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你的操守呢？”
待他松手后，庄雨柠向后连退几步，仿佛他身上放着定时炸弹一样，看林枫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坨臭狗屎，嫌弃无比……
林枫嗅了嗅鼻息，自己手上飘来一股馥郁的芳香，不清楚她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反正挺好闻的。
“两位叔叔，既然你们瞧不上，这笔生意，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一群穷乡僻壤的土包子，井底之蛙，哪里见过什么世面？”
“我今晚就回去！再也不要看见你们这帮讨厌鬼了！”
说罢，两个女助理赶紧上前，先是用不透明胶带将石头重新封包，然后裹上红布包好，屁颠屁颠跟着庄雨柠走了。
林枫看着庄雨柠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就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庄小姐，瑞丽可没有直达火车和高铁，今晚你怕是回不了，至少得等到明天，坐车去昆明或者大理，要不先开个房，在附近住一晚上，明天再动身也不迟……”
竖起耳朵，等了许久，不见回音，林枫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可别到处乱跑，挺不安全的，万一被路边的小混混、流氓从背后下手，用蛇皮口袋套上，撒腿就跑，然后拖进小树林，岂不是…。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难成大器。”萧云山失望的摇摇头，一脸颓丧的说道。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林枫不解的问。
他只是实话实说，所言皆是事实，并未有半句掺假，倘若仅仅是为了讨好人家，自己大可不必多管闲事。
哪怕是一块妥妥的砖头，实心大理石，林枫都能给它吹成玻璃种、正阳绿，拍马屁谁不会？
毕竟，张小果已经提前支付了一大笔相玉费，这个钱，可不是白拿的，按照赌石界的规矩，万一解石之后，垮得太厉害，与相玉师起初推测的结果相差甚远，至少要三倍赔偿客人的损失。
这个代价，听上去未免有些苛刻了点，正因为如此，在翡翠行业当中，顶级的相玉师，给人看一份玉料的费用，贵得离谱，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
亦可当作一块金字招牌，为本地的玉石协会造势，添砖加瓦。
“再过几个月，平洲春季公盘就要开幕了，罗会长是你名下公司的大股东，出了不少力，所以，你一定会去参加来年的翡翠公盘对吧？”
“嗯，一直只是听说，我也想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翡翠公盘。”林枫道。
“只怕是难喽…”
萧云山沉吟地说：“庄董和罗老爷子，是一个辈分的大人物，而且就庄小姐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万一人家回去，告你黑状。”
“以沪上庄家的势力，想要封杀你，并不难。”
“到那个时候，你怕是连公盘的门槛都进不去，等着蹲在马路边上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