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吴振华薅了一把薛诗宗，用口型无声的询问。
坐在副驾驶上的薛诗宗向后看，他看到一向神情轻松的祁远面露难色，脸色几经变换。
随后，祁远往椅子上一靠，闭目休息起来。
但薛诗宗从他表情上看得出，情况比刚才更糟糕了。
薛诗宗当即神情一肃，强打起精神。
难道噬尸女王蜂比樱岛的诅咒怪物要棘手不少？
也对，如果不是这样，齐席怎么会至今未醒，祁远又怎么会放任噬尸女王蜂离开。
他不能懈怠了，一旦祁远被同化，他还能靠异能挽救局面。
吴振华本想和薛诗宗聊一聊祁远神情不对的事，结果薛诗宗回头看了一眼祁远，神情也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是一个个咋了？
吴振华又摩挲起自己的板寸，年轻人的世界太难懂了……
对于他俩的动静，祁远没有理会，他维持着大范围的心灵感应。
随着车辆高速前进，他不断重复着刚才的操作，精神变得集中。
「唉……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还是要面对金瞳？」
「我们兄弟几个能在他手下活过几秒？」
「要不还是先把那位放出来吧，万一我们全死了来不及用怎么办？」
这是怪物的心声。
祁远不由精神一振，仔细感受身上的能量情况。
没有反应……
他反射条件一紧张，又放松下来。
这挺正常的，见识过蜈蚣女四只怪物的惨死，还能提起杀意，那这只怪物就不会是噬尸女王蜂的下属了。
几只怪物似乎在对话，心声随着对话不断变化。
「我差点忘了，除了祁远还有其他的SS级异能者，光一个金瞳就够受的，怎么还有别人？」
祁远推测，应该是有怪物提及别的异能者。
「一起上肯定不行吧？」
唔，这大概是它们在讨论战术。
「几分钟？我记得大人好像改变了计划，选择完成最小限度，只要晋级就行。」
他猛地睁开眼，城市是人类划分的，怪物不代表需要完整的侵染整个城市才能晋级。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虽然SSS级不代表他没有机会，但这只怪物信奉猥琐发育，未必会和他正面杠。
下属打架，暗中观察才符合它的性格。
几千米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车队闯红灯、逆行、随意变道变速，很快见到了大片森林。
这大片黑色森林让他们有一瞬间错觉，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在城市里，而是在野外。
“情况比樱岛的严重太多了。”
吴振华终于加入神色严峻行列，他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形容了。
其他国家的支援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深切地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怪物是有智慧的！
它们会根据失败经验，调整对策。
三竺的怪物横空出世如此顺利，是因为人类没有防备，没有采取干涉行动。
但从申城大张旗鼓降临，樱岛通过网络隐蔽扩散，再到现在利用高层和平民的信息差，充分说明了怪物不断地观察人类。
它们晋级路径和同样猎食人类的特征，让怪物绝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合作。
可要是人类的清扫计划推行后呢？
当它们察觉一只怪是无法在人类的围攻下晋级的，怪物们选择合作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人类强者诞生，需要由婴儿成长到一定岁数才拥有自保能力。
反观怪物，只要有融合领域，就会不断诞生怪物，有的怪物诞生是E级，但有的怪物出生便是中高阶。
何况，有些地方是人类不曾涉足和清理怪物的，比如高峰、海洋、沙漠深处等等。
更不必提，有些高层坑起人类来，比怪物的破坏力还大。
像关于异能觉醒开发，人体实验完全没有停止过。
像约克新市有这么多异能者，他们却缩在了市中心保护达官贵人。
一旦怪物团结起来，哪边的实力会更强？
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庸置疑是怪物。
它们既像人类一样具有智慧，又像野兽一样具有丛林法则，等级压制服从性强。C级及以上的怪物就具有统领低阶怪物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毛骨悚然，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行。
但是，人类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让娜、神父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祁远的方向，似乎是想透过车辆捕捉祁远的动向，好令他们安心，不再如此惴惴不安。
如果真有人能晋级为SSS级异能者，那个人一定是祁远。
他们暗自想到，完全忘记了先前的忌惮想法。人类现在处在悬崖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灭亡，国不国家重要吗？
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祁远，对此一无所知。他离这群人最近，将他们的心声早早屏蔽。
车辆不断地靠近诡异可怖的黑森林，就在刚才，他终于捕捉到了一道心声。
「那群没用的下属貌似还没有遇到敌人。」
「它们只要乖乖按我计划行事，应该能争取足够的时间，但我为什么如此不安？」
它回想起在申城看到的场景。
那双眼睛，只要看过就不会忘记……
如同神明看向万事万物，一切皆过眼云烟，一切生物在他面前皆为蝼蚁。
它在那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哪怕过去这么久，它再回想，依旧一阵心惊胆寒。
「不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晋升！」
「金瞳人类……劣等……算了，只要能晋升SSS级，金瞳还不是手到擒来！」
「杀了他，一雪前耻！」
熟悉的力量源源不断涌上来，祁远周身气场开始攀升，逐渐朝神明接近。举手投足间，仿佛自带一股韵律。好像他此刻坐着的不是车座，而是华贵无比，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座。
双目也向最纯粹的金色变化，似乎能跨越空间目视世间一切。
祁远平静的朝森林深处的方向望去……
果然，体验卡和被动不一样。体验卡需要敌人在他心灵感应范围内，且被他心灵感应捕捉，才能够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