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之微不可见地斜了眼林慎言。
这是当自己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祸事已过，晦气已消，此后定平安顺遂，两位不必忧心。”
“那如果顾总再沾到晦气怎么办？”
林慎言仍不放心的问，谁知道这晦气是谁哪沾到的。
听到这话，顾烨之越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由怀疑自己平日是不是对这小子太好？
“这灵符还能挡两次灾祸，可继续随身佩戴。”
姜琬凝瞥了眼茶几上的灵符。
“姜小姐可知我身上的晦气是从何处沾染到的？毕竟得从根源上解决才好。”
对方回答得滴水不露，顾烨之只能继续追问。
“不知。”姜琬凝轻摇着头。
自己如今实力不济，只能看到连接人体内过去三日内的气流来源，三日外的无法分辨。
“不过，能沾染到这晦气，你定是和此人相处时间……最少六个小时。”
“顾先生不如想想这段时间你所接触的人当中，有谁开始变得倒霉起来，毕竟，那人只会比你更倒霉。”
姜琬凝不急不徐道。
自己就算没有给顾烨之灵符，昨晚他也不会受多重的伤，但传染晦气的人可就说不定。
话音刚落，顾烨之坐直身子，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表。
林慎言屏住呼吸，他知道，自家老板正在快速思索着，绝不可以出声打扰。
瞥向始终端坐身子、不露分毫怯意、胸有成竹的姜琬凝。
林慎言早已收起内心隐藏的轻视。
这绝对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的身上居然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气质，说出的话让人不由地信服。
很快，顾烨之收回思绪：
“我已经有大概的人选，不过还需要证实一下，只是顾某想知道，姜小姐到时能不能出手帮忙解决？”
“见过人，才知。”姜琬凝并没有托大，如实告知。
毕竟这世界很多方面自己并不清楚，还在逐步适应了解中。
“好，那有情况我再联系姜小姐。”
顾烨之闻言也没有露出不满，抬头瞥了眼特助。
林慎言了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放到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姜小姐，里面有张支票，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已经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的姜琬凝没有伸手去接。
望向顾烨之的眼，依旧清澈明亮：
“昨夜我已说过，我们俩之间已两清，顾先生日后若有别的需要，事成后再给就行。”
见对方没有半分违心，顾烨之也不勉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姜小姐，能否再给顾某几张平安符。”
“可。”姜琬凝微微歪头，略一思索，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一张平安符十万，要吗？”
自己一张灵符可值万金，收他十万应该不贵吧？
“什么？！”
原本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也买张平安符戴戴。
听到价钱，想想自己的钱包，林慎言顿时瞪圆了眼。
京都最有名的玄真道长制的平安符也只要三万。
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要这么多，难怪不要那支票，原来在这等着呢？
“嫌贵可以不买。”姜琬凝白了他一眼。
自己现在的灵气可不多，每一缕都要省着点用。
若不是原主家实在穷困潦倒，自己又何苦如此。
顾烨之再次不满地瞪了眼多嘴的林慎言：
“不贵，我买五张。”
姜琬凝这才满意地点头，朝林慎言使唤道：
“你去给我拿只毛笔来。”
说完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五张符纸摆放到茶几上。
林慎言一瞪眼，自己是她能随意使的吗？
“嘿，你……”
被顾烨之一记眼刀甩来，林慎言咽下脱口而出的话。
屁颠屁颠地跑向办公桌，高声询问：
“姜小姐，墨水要不要？”
“不要。”
莫非她这次还是要用鲜血来画符？
姜琬凝丝毫不知两人此时的想法，她平静地接过林慎言递来的毛笔。
攸地，姜琬凝整个人气势大变。
明明她端坐的姿势一直未变。
但就是给人一种与她相隔数万千里的强烈感觉，让人无法靠近半分。
顾烨之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姜琬凝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一双星眸专注着眼前的空白符纸。
笔尖笔直地悬停在符纸上方，开始龙飞凤舞起来。
这在寻常人眼里就是在胡乱作画。
但在姜琬凝眼里，一缕宛如实质的淡黄色灵力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涌出。
顺着笔尖流向底下的符纸。
在林慎言瞠目结舌地注视下，空白符纸上迅速显现出淡黄色的印迹。
随着姜琬凝最后提笔，一个从头连到尾的奇怪图案出现在符纸上。
瞬息之间，符纸像是整个活了一样，无风激荡起来。
这次离得近，顾烨之奇异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流从符纸向周围荡漾开来。
仅一眨眼，符纸又归于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个错觉。
白日看清姜琬凝动作的两人相互一视，皆看清对方眼里的震惊。
姜琬凝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在下一张符纸上继续制符。
不到两分钟，五张平安符新鲜出炉。
姜琬凝收回外溢的灵气，轻吁口气，放下毛笔：“可以了。”
林慎言迫不及待地拿起茶几上的毛笔，左看右看。
又在手背上画了画，没有一丝痕迹。
不觉疑惑，这还是原来的毛笔啊，怎么到她手里，会发现这么神奇的事？
这是魔术吗？这也太高超了，离这么近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姜小姐，这就可以了？这符不需要折叠吗？”林慎言好奇地问道。
怎么记得小时候家里人给自己求的平安符都是折叠成三角形佩戴。
“不需要。”
灵符里已充满灵力，难道不折叠就会没有灵力？
姜琬凝不解，随即想到这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习惯，接着道，
“你自己折叠就可以，没什么影响。”
“那……那……”林慎言刚想伸手过去。
在顾烨之的怒瞪下怯怯地收回手，自己可不敢碰，别动作粗鲁毁了这贵得不得了的灵符。
见他不敢动手，秉着对方好歹是雇主，自己要服务好的原则。
姜琬凝无所谓地拿起灵符，随意地叠了个三角形，再次放到茶几上。
顾烨之已经对林慎言问的蠢问题无语至极，伸手把放到一旁的红包再次推了过去：
“姜小姐，这里是五十万支票，拿着它去银行支取就行。”
这次姜琬凝没有推脱，利索地接过站起身：
“事已办妥，我先回去了。”
“好。”顾烨之跟着站起身，
“事情若有进展，我再联系姜小姐。慎言，送下姜小姐。”
林慎言连忙作出请的姿势，殷勤地推开办公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