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魂北里看出他们三个在自责,又生气又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自责,快点过来帮我开门。”
他话音刚落,洛离就三两步冲了上去,抬腿一脚踹开了花祭的房门。
洛离只用了一脚,门就被踹开了,泯魂北里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感激地看了一眼洛离,就直接冲进了房间。
泯魂北里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景象是花祭把房间的东西都砸了,屋内会是一片狼藉,结果并没有。
他第一眼看到的只是床上有一个不人不鬼的人,是被折磨得浑身都是血和汗的花祭。
纵使泯魂北里活了三百多年,常年混迹在腥风血雨的世界里,此刻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浸泡在血里,也被震慑住了,一下没能回过神来。
其他三个人也闯了进来,何所终被眼前这一幅场景吓得脸色瞬间变白:“花儿姐!”
听到何所终的声音,泯魂北里被迫缓过神,深深看了一眼床上不断挣扎导致手上身上流血不止的花祭,转身把他们三个赶了出去。
一开始他们仨死活不愿意走,说什么也要留在这儿帮老大看住花儿。
结果他们老大为了赶人,十分无情地送给他们一句话:“你们留下来,没用,我还得分心保护你们。”
为此何所终很是受伤,一边骂老大臭不要脸一边拉着慕容桐和洛离就走了。
被拽走之前,慕容桐回头急匆匆冲泯魂北里说了句:“老大,我们就守在门外,有事随时叫。”
“嘭——”回应慕容桐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反锁房门后,泯魂北里慌忙朝床的那边跑过去。
花祭把自己全身都绑住,牢牢锁在床上,但是因为不停地剧烈挣扎,被绑住的地方都磨破了皮,随着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伤口也越来越深。
她的身上脸上全是血全是汗,黏糊成一团,面色惨白如纸。
泯魂北里不知道她这样已经多久了,他的戒指收到感应时,她估计早就出了事。
“花儿,我回来了,别害怕。”泯魂北里俯下身去,试着解开绑在她身上的那些长布条。
花祭咬着牙,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吟和跟野兽相似的呜咽。
泯魂北里拆了很久,才拆开了绑在她手腕上的布条。浅色床单布条被血染红,干涸的血迹和刚染上去的鲜血重叠,布条湿透了。
双手得到解放,花祭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然睁大双眼,然后她张嘴,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
“不……”细弱的声音从躁动不安陷入失控的半吸血鬼嘴里传出。
泯魂北里恍惚了一瞬,立马凑上去抱住花祭,边吻她耳根边安抚她的情绪:“别害怕,别害怕,我在。”
“你走……”花祭跟体内驱使自己失控的那股力量扭打,强迫自己清醒一分,艰难地试图赶走靠自己太近的男人。
“不走,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花祭再没力气跟泯魂北里在这种时候争辩,感受到他的抗拒和体温,有些自暴自弃地咬咬牙,把自己脑袋重重砸回床上。
俩人安静了大概半分钟,花祭突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失控挣扎。
主要原因是她闻到了泯魂北里血的味道——被初拥后的血族对于初拥他的血族长亲的血液有一种特别的诱惑。
花祭对于泯魂北里的血味很敏感,光是闻到就受不太住,右眼瞳孔中的红色变得更为明显,獠牙也引诱着她去咬血族男人的脖子,吸他的血。
双手重获自由,虽然受了伤很疼,但花祭还是用力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滚……呃……”
泯魂北里一抬眼,就知道了花祭此刻受血族本性控制想要吸血。
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拉起花祭的双手让她攀在自己肩上,仰头把脖子露出来,毫不犹豫地凑到她的嘴边。
他脖子本就有一道小伤口,血早已经止住了,但因为刚才动作太大,上边又冒了几颗小血珠。
花祭眼神一变,再也控制不住吸血的本能,仰头舔舐了一下泯魂北里脖子的伤口。
在尝到熟悉血液的甜头后,她眼中的痛苦变成兴奋,怔愣了两秒后一口咬破了他的脖子。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次花祭吸血收敛了很多,最后还是她自己先松了口。
失血过多导致泯魂北里有些晕厥,待他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花祭已经昏迷过去了。
因为得到了长亲血液的供养,花祭的脸色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苍白,但已经不是最开始那种怖人的惨白了。
她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长亲的。
泯魂北里用拇指替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强撑着身子起来,解开花祭身上从始至终缠着的那些布条,脱掉她的衣服检查过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后,又抱着她去清洗被血汗弄得黏糊糊的身体。
给花祭洗完澡,他实在分不出精力再去收拾床铺,干脆用一张干净的毯子裹着她,把人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一打开门,三个男人不同表情的脸就直直闯入泯魂北里的眼睛。
泯魂北里抱着花祭:“……”
看着这三个不离不弃的家伙,他有一瞬间的无语,然后是心累。
“你还好吗老大?”何所终一眼就瞥到了老大脖子上两个狰狞的牙印,满脸担心地问。
被獠牙咬破的伤口很深,泯魂北里的脖子现在还在流血。听何所终这么一问,他才感觉到伤口传来的一阵阵刺痛。
纵使他此刻脸色很苍白,在他们面前,也还是习惯性摇头:“我没事,花儿刚稳定下来,已经睡了,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
说完,他抱着怀里的人走向了自己的主卧。
三个大老爷们儿愣在原地,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老大非得把花儿抱去自己的房间睡。
直到他们透过门往房间里面一看,床上全是血……
场面过于触目惊心,三个见惯了血的青门当家一时半会儿之间看到这幅画面也久久没能从惊吓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