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好不容易忙完,洛离也有些累,想着回房休息,但看到慕容桐还坚守阵地,又觉得自己一个人走了不太好。
在沙发上又耗了一个多小时,何所终从总部姗姗来迟,一进城堡就直往伴侣身上扑。
何所终卷着一身寒气,急需找个温暖的物件取取暖。
慕容桐连忙抱住他,把身上的温度渡过去:“冷不冷?”
何所终浑身打寒颤:“冻死我了,雪又下大了。”
“先回房泡个热水澡,别冻感冒了。”慕容桐说着就要赶人上楼。
慕容桐身上暖,何所终不想离开他,拽着人带着撒娇的语气央求:“你跟我一起。”
在一旁被忽略已久的洛离终于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道:“注意点,这不是无人区。”
何所终扬起下巴坦坦荡荡地顶嘴:“你怕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
慕容桐小声提醒:“但他是唯一一个单身狗。”
洛离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有点难看,冷哼一声后,起身就上了楼。
他觉得在何所终来之前,自己还因为担心留慕容桐一个人守夜而陪着他一起,简直就是笑话。
对方不仅不买账,还嘲讽他是单身狗。
真是岂有此理。
洛离回房猛地关上门,略显疲惫地靠在门上暗暗骂几句那作恶多端的小两口。
骂完之后,他脑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他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摇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那张脸。
他一定是累坏了才会胡思乱想,这对一个占卜师来说简直是大忌。
他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困意也随之席卷全身,洗完澡后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今晚慕容桐不打算守夜,受伤最严重的泯魂时没人想管他是死是活,他是敌人,慕容桐给他做了疗伤已经算是仁慈,不可能也没义务为他守夜。
花儿那边也有老大在照顾,轮不到他,索性他就跟着何所终回了房间。
即使慕容桐很累,他也还是尽心尽责为伴侣放好了热水。
慕容桐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的何所终,轻笑着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泡个澡再睡,泡个澡暖一点,嗯?”
何所终模糊地应了一声,抬起手任由伴侣帮自己脱掉衣服,又被半搂半抱地进了浴室。
浴缸很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余。何所终靠在慕容桐身上,泡在热水里的皮肤一片酥麻,很快便泛了红。
水蒸气渐渐铺满浴室,慕容桐只看得见何所终乌黑的发顶,还有被蒸气萦绕若隐若现的肌肤。
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呼之欲出,填得整个心脏都涨涨满满的。
“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慕容桐突然凑在何所终的耳旁开口道。
何所终表现出很意外的态度,但他的意外不是出于慕容桐说要去旅游。
他回头睁大眼睛望着伴侣:“你跟我的想法一样,我也是想等忙完事情和你去旅游。”
慕容桐有点讶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帮何所终把掉落在额头的发丝往后拨上去,露出他的整张脸:“好啊,那我就全听何总安排了。”
“或许我们可以开一辆直升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速度快。”受到伴侣鼓励,何所终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做计划了。
慕容桐语气无奈又宠溺,摸着何所终的头发,忍不住提醒:“宝贝,我们是去旅游,不是参加一线战斗。”
何所终略有思索:“好吧,其实私人飞机也不是不行。”
慕容桐叹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半夜,手术室内,泯魂时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上半身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破洞的地方被人用纱布缠住,纱布藏着的下方是一条二十多厘米的伤口。
伤口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他就是被疼醒的。
捂着腹部艰难地从手术台上下来,刚想出去,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手术室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自己的外套,又手忙脚乱地掏了遍口袋,发现东西还在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外套随意挂在肩上,一步一步扶着墙走出手术室。
泯魂北里城堡的灯光对于泯魂时而言亮得有些刺眼,他刚醒,一下没能适应大厅的灯光,眯了眯眼缓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后,脸色又瞬间变了。
现在应该是半夜,半夜灯还亮着,就说明有人。
他躲在角落里,屏住呼吸,等待了几分钟,却没听见预料之中的说话声或者别的任何一点动静。
没人,灯却开着,泯魂时不太理解泯魂北里的这个坏习惯。
确认过没有动静后,泯魂时走出去,他没想着要逃,站在楼梯口处往上打量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找到想要的东西后,眼睛骤然一亮,利用最后的力气瞬移上楼,轻悄悄打开一个房间门溜了进去。
看到床上熟睡中的人,泯魂时脸上闪过一瞬狡黠得逞的笑容。
他原本想直接躺上去,但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身上有点脏,还有血,会弄脏人家的床。
思考了两秒,他脱掉身上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随便用冷水将自己身体冲洗干净,泯魂时出来后,才想起自己没有衣服可以穿。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脸皮厚,就这样裸着躺在某人床上也没什么。
可进了被窝他才发现,对方居然也一丝不挂。
太危险了。特别是在泯魂时面前。
但泯魂时身负重伤,他虽然不要脸,可不至于不要命。
他只是躺在某人身边,自己扯了点被子盖住身子,动都不敢动身旁那人一下。
直至身旁的人呼吸均匀下来,洛离才缓缓半睁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又很快阖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
泯魂北里房间内,他睡了又醒好几次,眉宇间满是不安,感受到怀中躲着一个温暖的小人儿后,才稍稍安了点心,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还是后怕,甚至后悔,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放任花祭逃走却不管不顾,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花祭真的出点什么事,他会做出什么来。
思绪飞到九霄云外,怀中人突然动了一下,他堪堪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