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孙府的管家忍不住问道。
“是，您放心，都好了。”下人们连忙回应，还示意了一下，“一共十几辆马车呢，东西是半点都不敢落下的。”
仆人心里也在暗暗咋舌，咱们这位老爷可真是了不得。
北境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竟然也能贪了这么多财宝。
“收拾好了就赶紧走，这次直接回京城！”孙管家喊道。
反正有端王殿下在，老爷肯定不会有事的。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当下人的也安心。
十几辆马车同时出发，车轴发出的声音不小，但周围所有人都跟瞎子一般。就连看守城门的士兵也当做不知，半夜竟然也敢打开城门。
“这可是孙刺史大人的车架，谁不想活了，连他的车马都敢拦？”士兵们窃窃私语的说道。
“不过，孙大人半夜出城就算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人低声道。
“行了，不该问的，别瞎打听。”领头的皱眉骂了一声。
现在的局势可不安稳，虽说靖王殿下已经派兵前去支援虎牢关了。却不知道局势究竟如何，要是虎牢关破了……
为首的士兵看向车队渐渐消失的远方，心里忽然打了个冷颤。
难道，虎牢关真的被破了，所以……孙刺史才要连夜出城么？
这想法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醒神，忽然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痛意。
眼前一黑，人就晕过了去。
“蛮，蛮人！”守城的士兵面露惊慌，正要高喊，那群身穿盔甲，脸上还带着面具的蛮人手里的大锤就狠狠挥了下来。
“不用杀他们，留活口。”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众人下手自有分寸，守城的士兵只有四五人，很快就被打昏过去，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云敏也换了一身甲胄，毕竟是女子，身型瘦小。
这厚重的盔甲穿在她身上，总显得有些不太合身。但没人敢小瞧张云敏，这一身铠甲，少说也有二三十斤。
成年男子穿在身上，尚且气喘吁吁。但张云敏却恍若未觉，行动十分自如。
跟着他的几个人，眼中都是钦佩。
张云敏环顾了四周一圈，冷笑了一声，“咱们还要感谢这位孙大人。要不是他提前调走了看守城门的士兵，我们恐怕还没这么容易闯出去。”
“狗官该杀。”孙元恶狠狠地说道。
“是，他是该死。”张云敏收回了目光，高声喊道，“是你们该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杀了他！”
随着女子的呼和，骏马奔驰，一路追着孙学义的脚步前行。
而此刻，狂奔了半个时辰，孙学义就叫人停了下来。
“真是颠死本官了，走的这么急干什么！”孙学义掀开车帘，破口大骂道。
“老爷，不能不急啊，这……这不是担心那些蛮人么。”管家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道。
“混账，要是真有蛮人，难道还会专程来追我一个不成？”
“那些在城里的人，他们会先死在蛮人的刀剑下。到时候我们自然早就回京城了，好了，休息会儿，让人给我煮一壶热酒来。”孙学义不耐烦的说道。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出门都用不着自己走路，忽然之间也连夜疾行，孙学义自然难以忍受。
老爷说要休息，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都开始停下来准备伺候孙学义。
躺在马车里的男人却怎么也睡不着，甚至还有些后悔。
那些蛮人当真杀过来了么？
毕竟不曾亲眼见过，就这么急匆匆走了，还是太鲁莽了。
可如果不是蛮人，什么人竟敢杀光成宁县一整个县衙的人？
这么一想，孙学义还是放下心来，决定回了京城再说。这北境荒凉偏僻，当初也不是自己想来的，要不是家族非说端王殿下要争太子位。
说不得，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家做个风流纨绔的世家子呢。
正好，要是幽州陷落了，自己就能回去了。
自然免不得被贬斥一顿，但谁让自己有个好妹妹呢。如今的端王妃，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送死的。
孙学义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老爷，您的酒好了。”车窗外，婢女小声的说道。
孙学义嘿嘿一笑，伸手掀开车帘，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路上赶路无聊，而且天气渐冷，一个人睡在马车里，就算盖着厚厚的狐裘也还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啊。
这个时候，正应该用女子来温床暖被。
马车外，捧着热酒的女人瑟瑟发抖，即便心里充满了抗拒，却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
孙学义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强人所难嘛，自有乐趣。
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试图强行把人给拽进来。
婢女咬着牙，含着眼泪，却并不干推拒。
就在车帘快要收拢的那一瞬，一根黑色的羽箭破空而来，朝着车帘的缝隙狠狠扎了进去。
片刻后，侍女的尖叫声惊动了所有人，“老爷，老爷！”
侍女掀开了车帘，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滚落下来。而此刻，车内的孙学义被一箭穿胸，死死的钉在了马车的木板上。
“逃了的人就不必管了，只是些普通的丫鬟下人而已。那些侍卫模样，或者准备带着财务逃走的，全都杀了。”张云敏收回了手中的诸葛弩，平静的说道。
“是！”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他们就连说话都特意学了蛮人的语气。
一群人从草丛后追上来，见人就砍。
普通的侍女下人吓得发出了一声惨叫，自然不敢和他们起冲突，只敢在嘴里叫喊着，“蛮人来了，蛮人来了！”
而剩下的，就是孙家的亲卫了。
孙学义死在这儿，他们就算活着回去，下场不会比死好到哪儿去。
混战开始的很快，但结束的更快。这些蛮人身上的盔甲简直刀枪不入，而且不知道草丛里还埋伏了什么人。
一箭射来，几乎百发百中。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支队伍就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孙元都撇了撇嘴，“真是个蠢货，他要是躲在刺史府里，我们还拿他没办法。”
“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