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
张自在身为道门中人,自然讲究是非对错。
小芳寻仇本没错,这事儿就算闹到道教总会去,她也是占理的一方。
但是,他却找错了人,错了对象。
“赵亮对此事并不知情,且他本身并不会任何法术,你对他报仇,难免有些残忍了。”
“你怎么知道?赵家之人极其阴险,平日里总摆出一副乐善好施之象,真面目藏的很深!”
张自在摊手:“因为我试过!”
“试过?”
张自在点头:“那天晚上我试过了,他不行。”
小芳一脸嫌弃:“没看出来,你还是耽美!”
张自在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瞎说什么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直得很!……不信,你问……”
张自在转头看了看穿着碎花裙的戈尔丹,又把剩下的一半话噎了回去。
“那晚,我在解除魂刻之时,特意卖了个关子,骗他说不能乱动,否则会前功尽弃,爆裂而亡。
很明显,他完全不懂这些,全程强忍着,连嘴唇都咬破了,愣是没动一下。”
小芳摇头:“说不定他本就能忍呢?”
张自在:“能忍个屁!我加了二师父的独门神药——来啊,造作啊!”
来啊,造作啊。
是二师父的独门神药之一。
只需几滴上身,便如同千只蚂蚁爬身一般,令人奇痒难忍。
如此之毒,他都能忍得下来,很明显不知道张自在忽悠他,而是真对魂刻一无所知。
戈尔丹闻言,直呼张自在厉害。
“你那时候就开始怀疑赵家有问题了?简直是牛了!”
张自在咧嘴一笑:“怀疑个屁!我是一不小心倒错了,把痒痒粉当成了止痛药而已!”
赵亮既然对道术一窍不通,自然就没有接收过赵家盗来的“气运”。
所以小芳苦苦刻了几个月的“仇人”,其实只是个无辜的倒霉蛋而已。
“而且,从与他的对话来看,赵亮对家中之事也是一无所知,因此……你不该找他报仇的。”
小芳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赵家之主,赵耀宗。”
戈尔丹一脸好奇:“那后来呢?怎么就改到赵亮身上了?”
小芳:“我有什么办法!赵耀宗贴身之物,我根本搜集不到!”
戈尔丹:“不会吧?他不理发的嘛?”
小芳摇头,生无可恋:“赵耀宗……是个光头!”
……
在二人的劝说下,小芳终于妥协,放弃了魂刻计划。
毕竟,她的魂刻,只能取赵亮之运。
这并不是小芳祖上的运势,所以并不能解除他们家中的诅咒。
戈尔丹自告奋勇,表示愿意替小芳讨回公道。
小芳闻言,立刻对戈尔丹表示感谢。
“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不如……那条裙子就送你穿了!”
戈尔丹:“我要你这条裙子干嘛!”
小芳:“那……我身上这条?这条更新点儿!”
戈尔丹:“我突然觉得我有点儿狗拿耗子了,你还是自己去报仇吧!”
……
月上枝头,二人回到酒店。
“明天一大早,你跟我同去,把赵家的祠堂给他拆了!”
戈尔丹在洗手间里,一边洗着裤子,一边召唤他的“战友”。
张自在捏着鼻子将窗户打开,又喷了些散于空气中:“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为什么不去?除魔卫道不是我们的本份吗?这个赵家人,不但锁了自己先人的气运,还连别人的气运也一并盗来用。
这种大奸大恶之人,简直就是我们道门的败类!
你我身为道门义士,岂能袖手旁观!”
张自在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戈尔丹:“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张自在摊手:“不去。”
“你!……”
“你什么你!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要拆人家祖祠,你也不怕遭雷劈!”
戈尔丹嘴角一阵抽搐。
这还用得着问吗?
现如今证据确凿,那块玉佩被小芳认领,赵家祖祠又设有锁魂长生牌。
如此明显的事情,赵家人就差把“我是邪门歪道”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还需要问什么青红皂白!
“我看你分明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赵家的黑心钱,就准备包庇罪犯,同流合污了!”
张自在翻了个白眼:“我像是那种人吗?”
戈尔丹:“像!”
张自在:“你……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以戈尔丹的脑子,能被刘老六那种低级骗子忽悠的团团转的人,跟他解释无异于是对牛弹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儿呢。
张自在不理会戈尔丹的跳脚,坐在床上独自打坐了起来。
最近荒废了很久,自从进到天阶四等以后,张自在就很少修炼了。
现在正好被这家伙吵的睡不着觉,不如趁此机会巩固巩固也好。
毕竟“青光眼”告诉他,一心堂里可是有十位接近天阶的高手存在。
以张自在现在的修为,如果十位高手同时对自己发难,他不敢保证能应付得来。
张自在思绪乱飞,体内的真气却没有停止运转,没一会儿功夫,就入了定。
一旁的戈尔丹见他如此,也知道多说无用,只得躺在另一张床上,从包中掏出一物,独自生起了闷气。
张自在运功正在当头,忽闻得房间里一股奇异的香味。
猛的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情景,不禁万念俱灰。
“小王八羔子,你干嘛呢!”
戈尔丹转头:“这么快就练完了?我肚子有点儿饿,吃点儿零食!”
张自在蹭的一声从床上弹起,一把抢过戈尔丹手中之物:“吃你妹啊吃!你从哪儿拿的这东西?”
戈尔丹耸了耸肩:“从你冰箱里拿的!不就吃你点儿牛肉干儿吗,至于这么抠门不!大不了,我赔给你!”
“赔!你拿什么赔!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瞧不起谁呢?不就是块牛肉干而已吗,这点儿钱我还是有的!”
“滚蛋!这特么不是牛肉干儿,而是天材地宝,精牛黄!”
戈尔丹闻言一愣:“精牛黄?呃……那……怎么办?”
张自在掩面:“能怎么办?等着换裤子吧你!”